宴会的气氛热烈而友好,更有不少波雅尔贵族女子频频向他们示好,尤其是长相俊美一脸冷酷的夏云。
当又一个贵族女子举着酒杯遗憾离开时,方正化也不由笑着调侃道:“你反正也未娶亲,便算娶一个罗刹贵女回京,想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况且,如今两国交好,联姻更显诚意。”
“联姻是个好主意,或可考虑!”夏云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眼睛却始终看着同沙皇交谈的张佳玉。
“尊贵的大明使臣阁下,前几日我身体微恙,怠慢了远方的客人,既为诸位接风洗尘,亦是为我国与大明帝国之间的友谊与未来的合作,共饮此杯!”
通译转述了这些话之后,张佳玉从容起身,举杯回敬,言辞得体又不失气度,“外臣谢沙皇陛下盛情!我大明皇帝陛下亦一向重视与北方邻邦的友好往来。陛下常言,‘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我大明愿以诚信、互利之原则,与贵国共谋和平发展之道。”
这番开场,为接下来的正式谈判定下了基调。
诸人移步至偏殿,实质性的磋商才真正开始。
首先便是此次出使明面上的意图—通商!
奥尔丁代表沙皇提出了初步构想,“我国希望与大明建立稳定的陆路商队贸易,商队可经喀山、托博尔斯克,越乌拉尔山,穿哈萨克草原,再经准噶尔部之地,最终抵达大明边境,此为传统商路,最为稳妥。”
张佳玉闻言,微微一笑,却从旁郑森手中接过一卷更为精准的舆图,他手指轻点,划国一条更偏北的路线。
“阁下所言之南路,迂回且需经过多方势力,恐生事端,我大明以为,不如开辟北线,自托博尔斯克东行,沿鄂毕河、叶尼塞河流域,穿越布里亚特蒙古之地,直抵我朝宣府或张家口,此路更为便捷,且大部于贵国管辖之下,安全与效率,皆胜南路。”
这一手,不仅展现了大明对地理的精通,更暗示了对罗刹东部疆域的了解,让奥尔丁等人心中微凛,对方是有备而来。
“至于关于,”奥尔丁稳住心神,提出核心利益,“商队入境,当按值十税一,此为通行惯例。”
张佳玉端起茶杯,轻呷一口,不疾不徐,“贵国商队万里而来,携皮毛、呢绒等物,其值几何,难又定准,十税一,看似公允,实则易生纠纷,且于贵国商队初期开拓,负担过重。”
张佳玉说着放下茶杯,目光诚恳,“我大明愿示之以诚,可按货物种类、数量、核定一个固定税率,譬如,每张黑貂皮税银几何,每匹呢绒税银几何,如此,账目清晰,便于核算,亦能让利与贵国商贾,促进流通,待贸易规模扩大,再议调整,此乃我皇厚往薄来之意。”
此言一出,罗刹负责财政的彼得眼睛一亮,固定税则意味着可预测的成本和更高的利润空间,远比浮动税率更受商人欢迎。
奥尔丁与彼得交换眼神,微微颔首,此议可接受。
张佳玉也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中,遂即顿了顿,抛出了更大的诱饵,“此外,若条件成熟,我大明皇家海船亦可尝试北上,探索通往白海(阿尔汉格尔斯克)或波罗的海的海上航路,届时,贵国便可彻底摆脱南方航线的束缚,直接与东方进行大宗货物贸易。”
“海路?”这个词让沙皇和奥尔丁都为之动容。
这意味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绕过欧洲传统强权的直接东方贸易通道,出现了另一种可能性!
虽然遥远,但前景无比诱人!
“听闻大明船坚炮利,尤善航海,我国愿以重金,求购大型海船建造之术。”奥尔丁抛出了沙皇最关心的议题之一,造船技术。
“造船之术,乃国之重器,非金银可易。”
随着这话落地,沙皇、奥尔丁同几个罗刹贵族当即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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