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承恩见此,只以为皇帝是累了,走去站在他身后慢慢替他揉捏起来。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奴婢相信范首辅他们都会处理好的,陛下保重龙体才是。”
朱由检“嗯”了一声,半个时辰之后,风沙声慢慢停了下来,可沙尘虽然停了,但北京城仍旧笼罩在一片黄雾之中,这种情况,当是要再持续一段时日才会好了。
沙尘暴的治理比起河道、蝗虫这种天灾更是艰难,主要还是得植树造林,而且要在蒙古一带植树,可蒙古现在并不是大明领土。
蒙古如今虽没有同大明作对,但要让他们植树造林,朱由检觉得还不如赶紧睡个觉做个梦来得现实一些。
除非...蒙古这块都是他们大明的,他们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了!
朱由检想到这里叹了一声,辽东刚平,西南还在打着,哪里有兵有钱有粮去打蒙古?
况且蒙古草原这么大,又有这么多部落,而且他们一贯作风就是打不过就跑,跑到草原深处难道继续追?
“唉,难啊!”朱由检重重叹了一口气,示意王承恩退下,植树造林的事先不想了,想想如何善后沙尘之后的北京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王承恩退了下去,满脸担忧得朝外看去,黄沙掩盖下连宫墙都看不出颜色,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青天。
对了,似乎今日是夏指挥使离京的日子,这一路北去,可要吃不少苦头了。
北京正阳门瓮城的阴影在黄霾中坍缩成团,夏云蟒袍上的金线飞鱼被沙砾打得簌簌作响。
“此去辽东二百里沙尘路,一路小心。”方化正手中拿着一个包裹,说完后不由分说塞进夏云手中,“留着用。”
夏云垫了垫包裹重量,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可别是...”
“放心,都过了明路,能用!”方化正见他脸上有了笑容,也笑着道,遂即又皱了眉头,“只是真不凑巧,怎么就碰上了沙尘,记得每日要清洗了口鼻才歇息。”
“啰嗦,”夏云将包袱系在身旁马背上,取下酒囊扔过去,“再喝一回,下一次便不知要到何时了。”
方化正接住酒囊,塞子打开后一阵浓郁酒香溢出,“烧刀子?”
说完后便仰头朝喉中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喉咙犹如一条火线流淌至肚中,整个人都似烧了起来。
“接着!”
方化正将酒囊抛还给夏云,夏云晃了晃,哼笑一声后将剩下的尽数喝完,继而拱手抱拳,“这便走了,保重!”
夏云重新系好脸上蒙巾,翻身上了马,靠在门洞另一侧的朱兆宪及其其余几个锦衣卫见此,俱是上马跟着夏云离去,很快消失在黄尘之中。
“夏云,你同这方掌印如何混得这么熟了?”朱兆宪奇怪问道。
“熟吗?”夏云蒙巾后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他是陛下跟前红人,又教坤兴公主、郑森骑射,眼下便是太子得闲都跟着他习武,多些交情往后做事方便。”
朱兆宪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嘀咕道:“多个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你这破性子,方掌印难得还愿意来送你一程...”
夏云没听见朱兆宪在说什么,他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搭在方化正给的包裹上,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们此去辽东,缇骑洛养性舍不得给,只几个书吏随行,待到了沈阳便要再招募人手,最好就是从边军中选几个身手好的充实锦衣卫。
只是洪承畴,他能答应吗?
还有银子,陛下说待去了之后同洪承畴要,可要多少却也没说。
辽东这么大地方,要盯着蒙古、朝鲜、建奴,人手少了不成,钱少了也不成,当初的一时冲动,眼下想来桩桩件件都是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