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果谦虚起来,那证明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因为即使是有3分的把握,他们也能说成8分的;现在只谈关系不谈把握,证明他们根本没把握。
“那就走吧!”拉里站起身,拿起报告,“谢了,高曼先生。你又帮了我一次。”
“利文斯顿先生,我就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亨利高曼收起那1100美元,脸上露出诚恳,然后才郑重地说道,
“您以后能称我为亨利吗我觉得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您应该熟悉我了。”
拉里点点头,对他招招手,“走吧,带我去雷曼兄弟,亨利!”
两人并肩走出接待室,穿过高盛繁忙的大厅,走出了位于松树街43号的大楼,径直朝另一边的自由街走去。
松树街和自由街看似是两条街,其实离得非常近,不但都位于下城区的金融区,还彼此相邻,步行距离大概就是2-3分钟。
亨利高曼一边走,一边对拉里说,雷曼兄弟公司,是亨利、迈尔、梅耶三兄弟于1850年创建的,此时,三兄弟有的去世,有的病退,现在公司归赫伯特雷曼在经营。
而亨利高曼和赫伯特雷曼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久,两人来到了位于自由街119号的纺织品交易大厦,在该大厦的底层和二层,正是雷曼兄弟公司租用的期货交易大厅。
因为是周六,也正好是4月合约交割的日子,大厅里比平时更加喧闹。
电话铃声、报价员的呼喊声、电报机的咔嗒声汇聚成一片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海洋。高曼进了交易大厅,不自觉伸长了脖子朝交易大厅柜台里张望。
拉里感觉这里比证券公司更加平易近人,也更多烟火气,等待亨利高曼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一块巨大的报价黑板。
雷曼兄弟是从事商品贸易起家的,自然有芝加哥和纽约商品交易所的会员资格,这也是拉里想在这里开期货户的原因,但同时,他们也进行场外期货盘的交易,如他们起家的阿拉巴马州的橙汁、烟叶、线、盐等的小众交易,甚至代理火车车皮和轮船的远期班轮合同。
自然,他们也代理些股票,只不过他们是纽约交易所的二级代理商,并且此时资金也不足,不提供杠杆服务。
雷曼兄弟的交易大厅里,也有大报价板,只不过这里的行情是以玉米、小麦、等期货品种为主,股票和场外品种交易为辅。
“利文斯顿先生!我为您找来了这里说话能顶用的人,赫伯特雷曼!”高曼的声音带着愉悦,在拉里身边出现。
拉里转过头,看见一个小个子黑头发的家伙被亨利高曼搂着肩膀,挟持似的走了过来。
那小个子就是赫伯特雷曼,个子虽小,但眼睛里却散射出精明的光芒。
“你、你、您好!利、利文斯顿、先生!”赫伯特雷曼赶紧伸出双手,很显然,他已经得到了亨利高曼的告诫,让他对这位“小财神爷”保持足够的恭敬。
拉里笑着伸出了手,跟他握在一起。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交易大厅里原本规律的嘈杂声浪陡然升高了一个调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几名年轻的报价员不再是快步走,而是小跑起来,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拉里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块占满整面墙的巨大报价黑板,他的脸猛的僵住了。
四台股票报价机一直在咔咔作响,机器里吐出来的报价纸带连绵不绝,很显然,纽约证券交易所里有几支股票的价格正在同步发生大幅异动。
守着报价机的小伙计一直大声喊着最新的股票报价,行情抄写员一手爬着梯子,一手不住的在报价板上擦擦写写。
“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上周六一样,又是十一点开始大幅下跌”
“期货这里没事……就是股票,我的老天,又要上演上周的那种该死的砸盘下跌了吗”
几个感受到股价异动的客户皱着眉在议论着什么。
拉里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他忙将头转向赫伯特雷曼,“雷曼先生,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伯特皱着眉看了看报价板,点头说道,“又、又、又是,那种、无理由的、下跌……上、上周六也是这个点!”
随即,赫伯特指着报价板对拉里说道,就在短短的5分钟里:
纽约中央铁路跌了2%。
美国纺公司跌了1.5%。
更显眼的是联合煤气公司和纽约火灾保险公司,它们的跌幅不大,但卖单却异常集中且坚决,仿佛有数只无形的手,在不计成本地向下打压。
高曼也注意到了,他皱起眉头,对旁边跑过的一个熟悉的助手低声喝道,“卡尔,怎么回事纽交所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清楚,高曼先生!”助手气喘吁吁地回答,“没有任何新闻!但卖单来自好几个不同的经纪行,量很大,像是在……像是在抢着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