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那狗是轧钢厂保卫科的!\"秦淮茹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贾东旭回头时,黑背狼狗的獠牙已经咬住他棉裤后腰。棉絮像爆开的蒲公英,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四合院门洞里的易中海端着搪瓷缸,缸沿的茶渍盖住了\"劳动模范\"四个红字。他咂摸着高沫,看贾东旭连滚带爬冲进院门,后腰的棉絮在风里飘成白幡。
\"师傅!救……\"贾东旭撞在影壁墙上,青砖缝里冻着去年的春联残片。易中海慢悠悠踱步过去,军绿棉鞋踩在血脚印上:\"慌什么?被狗咬了找厂里报销医药费啊。\"
\"大夫,能不能先记账?\"她声音打着颤,围巾边缘的毛线起球了,\"等开春……\"
\"医院不是善堂。\"护士摘下口罩,露出张刻薄的脸,\"前儿个修自行车的老刘头,欠着五毛钱医药费,现在尸体还在太平间撂着呢。\"
易中海背着手踱进来,军大衣领子翻着白毛边:\"淮茹啊,不是师傅不帮你。工会经费得留着给先进生产者发搪瓷盆,你让东旭写个借条,按手印?\"
贾东旭突然挣扎着坐起来,后腰的纱布渗出血丝:\"师傅,我家那樟木箱……\"
\"胡闹!\"易中海猛地转身,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在棉鞋上,\"那是你爹的遗物,我能要那个?\"他掏出手帕擦眼镜,镜片后的三角眼闪着精光。
\"当年我师父给牲口治咬伤,就这么弄。\"何雨琮从裤兜摸出粽叶,这是他今早从食堂顺的,\"粽叶煮过消毒,裹三层正好。\"
贾东旭躺在炕上哼哼,后腰缠着粽叶纱布,活像只绿毛粽子。易中海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瓶山楂罐头:\"淮茹啊,这是工会特批的慰问品。\"他扫了眼炕头的药罐,玻璃瓶上的标签被火烤得卷起来。
\"谢谢师傅。\"秦淮茹接过罐头,瓶盖上的铁皮已经生锈。易中海凑近炕沿,手指敲着樟木箱:\"这箱子该上油了,我那儿有桐油……\"
\"柱子哥,您这糖是给何晓留的吧?\"何雨琮端着搪瓷缸子从后院过来,缸沿还冒着白汽,\"我看前门王大爷家刚炸了馓子,要不我拿两包茶叶换点?\"
何雨柱嘬着糖块含糊道:\"你小子最近怎么总往供销社跑?听说你跟采购科老李头下象棋赢了两瓶茅台?\"
\"这不厂里要评先进车间嘛。\"何雨琮把缸子往石墩上一放,\"我琢磨着把咱们机修班的工具箱改成带轮子的,省得老李他们搬着梯子满车间跑。\"
正说着,易中海拄着文明杖从月亮门转进来,羊皮袄上的补丁叠着补丁:\"雨琮啊,听说你跟街道办张主任提了办夜校的事?\"
\"易师傅,现在个体户执照好批了,咱们院里几个年轻人晚上没事干,不如学学修电视收音机。\"何雨琮笑着递过缸子,\"您看这茶还是去年娄晓娥从香港捎回来的。\"
易中海抿了口茶,皱纹里渗出点笑意:\"后生可畏啊。不过你小子别光顾着倒腾新鲜玩意,东旭媳妇家那台缝纫机……\"
\"妈,您说东旭要是活着,咱们能沦落到跟傻柱借粮?\"秦淮茹捏着粮票的手指发白,\"昨儿个供销社说白面又涨了三分。\"
\"呸!那个短命鬼!\"贾张氏往地上啐了口,\"要我说都是何雨琮那小子克的你家东旭,自打他来咱们院……\"
门帘突然被掀开,何雨琮抱着个纸箱子进来:\"秦姐,这是厂里发的带鱼,我挑了条最肥的。\"
贾张氏立刻叉腰:\"谁要你猫哭耗子!我家东旭在的时候……\"
\"东旭哥要是知道您现在这么省,棺材板该压不住了。\"何雨琮把箱子往八仙桌上一放,\"您闻闻这带鱼,可是渤海湾的油带鱼,比您当年在轧钢厂食堂偷的咸带鱼强多了。\"
秦淮茹扯了扯婆婆衣角,转头对何雨琮道:\"听说你跟街道办申请了扶贫基金?\"
突然,东厢房传来摔碗声,田婶举着笤帚冲出来:\"小兔崽子!让你买酱油你练什么功!\"
田阳像泥鳅似的钻到何雨琮身后:\"叔!你说过练成三体式才能吃红烧肉!\"
何雨琮笑着拦住笤帚:\"嫂子,这孩子骨骼清奇,您看这胯骨……\"
\"清奇个屁!\"田婶气得直拍大腿,\"上周把学校玻璃砸了,今天又把胡同口老刘家的狗吓尿了!\"
正闹着,许大茂推着二八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黄酒:\"雨琮啊,听说你跟文化局的人熟?\"
\"茂哥,您这又是要办诗社?\"何雨琮接过酒瓶,\"不过田阳这孩子,我倒是想推荐去体校……\"
\"体校?\"田婶眼睛亮了,\"能分房子吗?\"
许大茂突然凑近:\"我听说体校教练都拿回扣,要不咱们……\"
\"打住!\"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