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提到父亲,还有京中亲眷,如今不知流落何方,这才伤心。”
谢天昊一拍脑袋,竟忘了跟他们说这事。
当初谢袁两家同时获罪,袁家大伯因为在朝堂上公然与先帝顶撞辩驳,触犯盛怒,被判斩刑。
袁家大房十岁以上男丁皆诛,其余各房男子流放,女眷发卖为官奴。
“其时我谢家男丁被发配北疆,袁家则流放西南,算来袁三叔此时也该在西南境内,只是不知发往何处,若有心去查问,肯定能找到人。”
洛原洛雅闻之大喜,西南的确是朝廷流放之重地,流放人丁或入矿场做苦工,或进深山开荒,或入军营做苦役,有心打听,总能找到去处。
兄妹俩将此事告知将军与夫人,赵十武立刻派人往云州,打听三清先生以及袁家其他男丁下落。
既有希望找到家中亲眷,洛原便也按下婚约之事不提,只盼着云州有了回信,等父亲大人做主。
谢天昊其实隐约记得幼年婚约之事,不过洛原兄妹不提,他便也装傻,只当作没这回事。
每日扎在义庄兵营,监督水泥窑建造之外,便苦苦琢磨弩箭与火药炼制。
洛雅倒也没有杂念,家道中落沦落为奴,还能与年少时的亲人相聚相守,她只觉欢喜,更盼着能早日有父亲以及京中亲眷的消息。
眼看冬日,洛雅亲手给洛原和谢天昊各做了一身锦袍,一双鹿皮靴子,还悄悄给父亲做了一套,藏在箱笼里。
日子刷地飞过,立冬之后很快就到腊月,明月姐弟三个都生在年底,红果这日提议:
“月儿你与弟弟生日只隔了不到十日,不如今年一起过生辰,热闹一点可好?”
明月是个大度热忱的性子,听了这话没有不愿意的,连连点头。
去年两个弟弟周岁宴,抓周时明皓抓了刀枪,明旭却抓了纸笔与官印。
众人都说以后一个是将军,一个是丞相之才,哄得赵十武心里乐开了花。
明月问:“我抓周时,抓了啥啊,我咋不记得啊?”
赵十武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抓周桌上与两个弟弟并排坐着,朗声说:
“我们月儿啊,抓的也是刀枪,还是爹爹亲手做的,日后也是个女将军!”
月儿拍手大笑,搂着明皓说:“我是大将军,皓儿是小将军!”
又摸了摸明旭脑袋,点头道:“旭儿坐镇朝堂,挥斥方遵!”
她这出口成章地,把众人都惊呆了,赞誉声不绝于耳。
赵十武拥着三个儿女,甚是自得,红果却知道所谓抓周,不过是戏言。
倒是月儿那句坐镇朝堂挥斥方遵,让她暗暗心惊。
如今天下大乱,她和赵十武被局势推着走,麾下竟不知不觉招揽了五千人马,坐拥金矿与铁矿。
这架势,不起兵造反,早晚有一日,也会是一方霸主。
红果只盼着,安宁的日子能长些,再长些。
月儿才满六岁,明皓明旭更是垂髫小儿,若赵十武出征……红果不愿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