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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查克用余光瞄了眼终於消停下来的数学家,重新把全部注意力转回到兜兜身上:
“確实,完全跑题了现在--请允许我言归正传。”
“我那位死去的同事,应该和你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没法和你相提並论。”
“兜兜,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这次变成数学家瞪圆眼睛、像看傻子似地望著李查克;还把红中嵌著白的塑料凳子往后挪了挪,好离这两人更远一些。
兜兜扫视一圈周围那些沉浸在酒精与食物中的食客们,又转过头来、在自己身上四处拍了拍,好像在找脏东西似的:
“啊不太一样是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不太聪明,要去上开智学校之类的吗我只是数学那些念不好,没到这种地步吧。”
“然后--多动症自闭症我好像没有这些誒。”
李查克连连摆手,十指都扫出残影来了:
“不不不,兜兜你误会了。”
“这个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玩东西--你听了之后肯定会满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很热衷於这些。”
“刚刚博士说的...那些特异功能之类的东西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我那位同事就有真正意义上的[特异功能];而且我觉得你也拥有这种特殊之处。”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现在可以细细说给你听--亚欧邮政有做过相应的研究、我也有所了解。”
“誒--”
兜兜睁大眼睛,双手扒在餐桌上、前倾起身子:
“这个可以,这个好玩!这个我感兴趣;快告诉我。”
数学家忽然犹犹豫豫的,对他们谈话的內容畏畏缩缩: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也可以听这种东西机密吗听完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
“哈哈哈哈哈,博士!你现在还会害怕招惹麻烦吗”
兜兜大笑起来,意思再清楚也不过:债多不愁,数学家惹上的麻烦够多了。
无论是偽装还是涵养,李查克倒是对数学家仍旧保持著温和与耐心:
“这不是多大的秘密:实际上,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会相信你;现在市场跟传媒上比真相更有说服力的说法有的是,你会被人当做个给三流杂誌供稿的蹩脚作者。”
“民间组织、企业、国家,都有围绕著这个东西进行研究和实验--虽然都研究蛮久了;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摸石子过河的阶段...真正获得的有效信息很少。回报不高,適用场景也少;除去个別案例,没什么特別大的获利空间。”
“这个也没有统一的叫法:博士,你之前也有提到特异功能吧有人是这么叫,但是跟流传在外头的特异功能、超能力、气功发功、或者什么人类进化、新人类超人类的表现又不太一样。”
“亚欧邮政內部的称呼叠代过很多次,概念包装也一直在改:现在营销方案的称呼是[迷狂]。”
“我们部门里,一般把这种东西叫做[表徵]。”
数学家悄悄竖起耳朵,观察著周围是否有人在注意著他们:
只是三人鬼鬼祟祟的情报交换、算是此时大排档中最为无聊的那档话题--隔壁桌的几位大哥,正双手上下比划、描述芒街几家新开夜总会之间的性价比差异;另一边嘴巴都喝歪的老头,则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武庙十哲下凡託梦,非要拿著扑克,拉他一同打炸金、拿中原大地龙脉气运作赌注的故事。
发觉自己这桌並未吸引到其他人的关注、数学家之前的慌乱变得黯淡。当他开始思考的时候、恐惧自然而然地重新潜回大脑的海底:
“[表徵]那它的[內因]是什么没有一个內在的原因,就不会称为表徵了吧。”
“呜嚕呜嚕呜嚕。”
兜兜把手掌盖在嘴巴上、不住拍打,发出怪声:
“你们咕嚕嚕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说得再通俗点”
李查克交叉起十指,摆在身前--好像这里不是大排档的破餐桌,而是教室里的讲台:
“首先我回答一下博士:內因[究竟]是什么...有人知道,但我不知道。然后,我先说点我知道的吧:兜兜,你看过电视上的节目吧特异功能那些。”
兜兜拿起一根铁筷子,放在眼前、皱起眉头--似乎想要用念力把它掰弯:
“啊特异功能我当然知道啊。但是综艺节目我看得比较少,也就中午看看《正大综艺》那些。我更喜欢看电视剧和电影之类的,我家里还有好多录像馆的会员卡呢。”
“哇靠,弄不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我没有念力之类的特异功能。哎,我有时候力气大得自己都控制不住,有时候又都还行,这种算特异功能嘛感觉都是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