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黑渍的水泥地上,头发散贴着地、仰面朝天。
艾喜俯拍的时候很认真,取景和构图都没有问题;看起来都能在过奈何桥的时候、拿来当证件照用了。
年纪大约三十到四十岁左右——不知是因为相片过曝还是失血,他们看起来都格外苍白、脸上都看不出毛孔。
有单独的特写,也有摆在一起的“合照”;如果不是脖颈上的伤口,第一眼或许都看不出他们已然死去。
嘴巴微微张开,两眼失焦;永远地发着呆。
和兜兜印象中的尸体,有着截然不同的神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投入:仿佛沉浸在[死亡]这件事里似的。
好像正认认真真、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结果倏忽之间便心脏停跳、大脑缺氧,跟终端被断电一样地离开了人世间。
不知还有没有其他致命伤--外套黑糊糊的,就算有血迹也看不清晰:
“诶!这种穿衣风格.大热天又是黑风衣黑西装、又穿白衬衫,穿得跟FBI特工似的”
这样的着装风格,他很是熟悉;上上周还看到来着:
“看起来还真都是亚欧邮政的特工嘛。唔”
“死状怪怪的,衣服都穿得这么整齐。喏,枪还都插在枪套里呢。”
艾喜揉揉脖子,用两根手指比划着长度:
“对感觉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死掉了;伤口在脖子上,看着像刀伤。不知道是不是迷狂弄出来的?”
“好像是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你觉得是谁干的?”
兜兜翻过剩下几张相片,这些则是对犯罪现场的拍摄了。
有警车、有拉起封锁现场的黄布条;更多的则是教师宿舍的小区摆设:
单双杆、石质的象棋桌,还有块小小的破烂门球场--老人家都喜欢打这个,看起来像高尔夫球。
也不知道艾喜到底怎么偷偷溜进去的,还找到了时机拍这么多照:
“唔,难说。暑假我听我那个朋友李查克说,他们亚欧邮政内部也会打来打去的、你死我活;职场真是很残酷嘛——”
“是不是其他公司也要抢占芒街市场,就搞这种直接点的商战?好恶劣呀: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上学。”
艾喜愣愣地望着前方,不时咳嗽两声。她没有接兜兜的话头:
“.原来尸体味道真这么臭啊,比活的猪还臭;以前完全没想到。天太热,估计一下子就开始腐烂;吐死我了,还好带了塑料袋。”
兜兜把矿泉水递给艾喜,拍拍她的背:
“你还凑过去闻啦?怎么不捏鼻子、或者屏着呼吸拍照。”
艾喜甩甩头,闭紧眼睛、抹了把脸:
“嗯,我想闻一下.适应适应。有备无患嘛,不然以后碰到死人就吓得动不了,或者开始呕吐:那不就糟糕了。”
兜兜有些惊讶,但还是把相片们整理好、放进艾喜的书包里:
“哈?!适应这个干嘛,你要打仗喔?”
“哎呀,先别想这个啦。中午不是还要给你的社团纳新来着?等等我们把稿子拿去广播站--”
咳咳!
班主任终于打起了精神,转过身。他眼圈和鼻头更加通红,一抽一抽地吸着鼻水:
“然后.”
“这几天你们数学吴老师他--他身体有点情况,所以二班的李老师还会继续代课一段时间。”
“同学们,记住一句话:死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