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联邦理工前哨实验室]。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
[赫尔辛基未来通讯结构研究所]。
记录者挥舞着粉笔,把每一个冗长名称写在岩壁上。爱丽丝五号注意到了,似乎每位与会者,都想要把[母体]送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保存。
但最后一个选项出现时,连拿粉笔的记录者也开始迟疑--当它彻底写完,便吸引去爱丽丝五号的注意力
一个她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名字:
[交趾自治州芒街市]。
和其他那些备选相比,这个选项宽泛得过于心慌。不是实验室、也并非科学中心;只不过是位于东南亚和东亚交界的一座城市。
在场的有些与会者,甚至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其中也包括了爱丽丝五号。
于是又一次,嘈杂声浪再次响起:
有关于选择这座城市的猜测与相关信息,在每个人的口耳之间来回;但更多的都是惊讶感叹、和对于这座城市的科普介绍。
沸反盈天的洞穴里,口水不断喷溅。
砰--
一声枪响,突兀打断了岩窟里繁密的争论声;岩窟顶端的白灰簌簌落下。
爱丽丝五号吓得一抖,抓紧柴犬教授的袖子--这个长满大胡子的教授一动不动,似乎对枪声习以为常。
他们的斜对面,[观光客]用手扇了扇枪口里的烟雾、又拍拍身旁的人:
“朋友们,先别急着吵!大家来听一下提出者的理由吧!”
除去最开始的骤然惊骇;在座众人中,没有哪一位对火器表现出恐惧的神情——每个人都知道,真理比生命更加重要。
连爱丽丝五号都明白:[观光客]之所以掏出手枪,不过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罢了。
但“提出者的理由”这个短语,还是成功吸引到许许多多的好奇心。
——
一片寂静中,[观光客]身旁的提出者站起身来、像根又细又长的竹竿。
那是个骷髅似的男人,肌肉干瘪、眼球凸出;眼睛令人惊悚地瞪大,发黄的衬衫被汗水浸透:
“大家好,叫我[数学家]就可以了,这是我的代号。”
“所有七组母体坐标密钥的破译工作,都是由我完成的。其中一组,甚至是我亲自潜入亚欧邮政搞到的--”
与会诸人静悄悄的,没有细声的交谈或惊叹:把表达空间留给其他人、减少信息密度过多所带来的干扰.才是他们表达赞赏的方式。
爱丽丝五号悄悄转过头,环顾四周:每位与会者眼中都闪着光华、全神灌注--除去自己,还有身边的柴犬教授。
他仍旧面无表情,好像事不关己。
“交趾自治州并不是最安全的地点;恰恰相反,那里已经受到了很多大公司的注视、就比如说亚欧邮政。”
自称数学家的干瘦男人一颗颗解开衬衣纽扣:
“但我之所以坚持选择那座城市,理由非常简单--”
他用力一扯,猛地掀开衬衣、袒露出发亮的躯干。
嘶.
与会者们发出惊讶的声响--
数学家的胸腹像是净度极高的琉璃,没有皮肤、仅仅用淡黄色外壳包裹。在胸骨和肋骨后方是翻腾体液;气泡密密麻麻滚动--恐怖又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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