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是半球形的机枪炮塔,不是吐出绿色烟雾的毒气,而是一组嵌藏在吊顶中的喷射模块。
没有任何延迟、浓缩的液态氧和高温乙炔喷进空气--
电弧点火针以近百万伏的瞬时电压、点燃了这对毁灭性的流体。
它们混合、近2000度的烈焰随之诞生,化作一簇簇挟着炽焰与冲击波的螺旋喷束、倾泻向下;淹没了通道中的一切。
隆隆隆--呲呲。
声音像巨大的喷气炉,像一场被困在金属盒子里的、低沉而撕裂的风暴。
火焰因贴着合金门体折返,产生连续不断的回音波动;有时火焰触壁、气流打旋,发出烧红金属塞进冷水里时的“啪滋”突爆声。
两边的合金舱门反射着热量,让这陷阱中的温度继续攀升;火焰的温度几乎要达到太阳表面的一半。
蓝与白的炼狱并没有停留很久:它们在0.2秒内便灼去了通道内的一切、又在其后燃烧了五六秒。待到一切止息;没有烟雾、没有频闪,只剩下弯曲歪扭的、哈哈镜似的空气,徘徊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肠鸣似的气流蠕响,这是滚烫气体升腾形成的小小涡流:
人类想象中的地狱似乎与此处重叠一瞬,又消隐进死后世界的妄念中去了;只是当它存在的时候,仍旧吞吃掉现实里的一小部分。
石膏板墙面早已消失不见,暴露出内里隐藏的碳化硅陶瓷。这些高温耐受层亮闪闪的、好像是被灼烧后留下的黑曜石——而被剥落的矿棉吸音天花板后是氧化铝网格,这些蜂巢结构冻湖似地糊住顶端。
“诶,有点缺氧嘛这里。”
兜兜好端端地站在通道中央。他的声音比平日里尖细,却也更加干燥清晰——烈焰消耗去一部分通道中的氧气,剩余的稀薄空气让兜兜的音质也产生了变化。
“哈哈哈哈!我这什么怪叫,真的好搞。”
听到自己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他不禁又发出笑声。
兜兜在雨衣四周掸了掸,想要拂去并不存在的焦屑。他仍旧完好无损,仿佛刚刚只是某个过度活泼的顽童、朝脚边扔了个受过潮的摔炮。
甚至眉峰和发尾也没有被灼出的蜷曲:有人用煤气灶点个纸烟卷、都会把自己的眉毛烧着。而监控摄像头的独眼仅仅剩下焦糊一团,黑黝黝地黏在地上。
兜兜在这装置艺术般的黑白天地中转了转、蹦蹦跳跳,用手指抚过那些发亮的材料、仔细窥视着蜂巢结构的另一端,好像那是个苍白的万花筒。
等到这狭小的斗室再也容纳不下他的兴趣,兜兜又把手掌插进口袋里、兴味索然地打了个哈欠。他朝着两侧紧闭的门闸走去,直到摆起的手肘撞上坚硬的金属。
兜兜抬起胳膊,顺手把35毫米厚的钼合金捅开、撕扯开——或许是在经过高温、它的抗蠕变性能已然下降;这动作比掀起门帘还要轻松些。
砰-哐!
斗室内外温差和气压差的急剧变化带起了一场风暴--
高温气流和冲击波撞出斗室,由兜兜的身边滑过、冲入走廊;打得墙壁发颤。
兜兜每一步都把脚尖砸进地面、固定身体:不然或许就要被这暴风吹得四处滚动;同样的,他的脚趾也没有撞破回力鞋的胶底。
震动与热浪四处挤撞,让整个地下分部都在摇摆;那是诸神在这里开着派对般的喧闹。
兜兜回过头,接着又看了眼雨衣的下摆,最后耸耸肩——他不知道这股温度足以把绝大部分有机物分解掉,但也明白这可比煤气灶上喷出的火焰、要灼人得多。
至于为什么对自己乃至身上的衣物没有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