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一坨歪扭的椭圆形轮廓,向外伸出两条长且宽大的矩形;笔触边缘被湿润晕开,带上起伏的波纹。
李查克四下环顾--这纸团似乎是唯一一张:
“神秘学符号?椭圆形是[蛋],代表诞生、孵化和蜕变长方形.长方形是什么.结构与秩序?二元性平衡?界限或者门户?”
这思路旋即打消、换成了新的想法——如果交趾自治州已经没有宗教团伙活动,那或许是更普通些的符号:
“不对,不对。也可能是沟通用的暗号,或者凶手的签名在示威么?图案式的暗码效率那么低,真的还有人用吗”
他调整着方向、翻来覆去地查看,嘴巴里喃喃念叨;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法和自己在符号学上的知识储备联系起来。
而越是思索,背后的汗水就越是发凉--
“你到底走不走?牵扯越深死得越快。”
约翰·窦的脑袋从安全出口的灯牌下方探了出来,嘴里叼着的烟头被光照得绿蒙蒙的。
“还有你不是他妈的FBI,别天天在任务现场搞自闭症天才那一套自言自语了。妈的,念念叨叨念念叨叨;怎么不把你塞到分析部去.”
李查克叹了口气--他知道约翰·窦是对的。
“行了,来了。你说得没错,这案子我们确实没法跟。”
他把湿软的纸张放上一旁的铁架、留给马上要赶到的支援组,顺着安全出口跑了出去。
——
“死于天灾?什么叫我会死于天灾?”
约翰·窦挪挪卡在头顶的耳机、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被焦油染得发了黄的滤嘴,鼻孔里冲出两条烟雾、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天灾是自然灾害?意思是会被闪电劈死?被洪水冲走?地震?被烟呛死或者得肺癌算不算?”
他的搭档——李查克--劈手夺过随身听、按掉里头转到一半的磁带;对约翰·窦的疑问表示不屑:
“四十多岁的人为什么还整天听占卜磁带?”
约翰·窦扯掉耳机线,揉了两下干枯的整头乱发,把它们捋到耳朵后面——他的两边耳朵都虬结成团,像是饺子:
“打发时间。不然能干什么?帮支援组处理昨天晚上那个屁事么?”
他把手伸进风衣里,抠了抠衬衣胸袋上被裁开的方形空洞:这是亚欧邮政之中,特殊外勤员工的标志——然后从袋底又捏出一根烟;公司配发的硬盒哈德门、也是自己这些外头跑腿家伙才有的福利。
约翰·窦经年摔跤训练留下的饺子耳夹不住烟,便总把散烟放在胸带里。
两位特殊包裹处理科的外勤干员就这么坐在听吧的包厢里,与那些茶余饭后、出来听一出广播剧的老人无异。
哈哈哈咳哈哈
隔壁包间冒起阵阵夹杂咳嗽的哄笑、还有手掌拍打在茶几桌面上的声音:约翰·窦猜隔壁包间的顾客们在听相声--
啪!
约翰·窦扬起手重重一拍包厢隔板:
“小点声!”
李查克对这一切恍然未闻,只是把耳机线的插头在面前的插孔中拔来拔去、切换着收听的内容;他的指节不住叩动膝盖、发出哒哒轻响:
每间包厢都有这么个脱漆的斑驳面板,像蜂巢似的、规律齐整地遍布一个个3.5mm的耳机插孔。插孔上边粘了胶布,用水笔写了这个频道的内容——以及两盏小小的红绿灯珠、用以表示放送状态。
《刺激1996》、《脱线世界战争》、《芒街市交通广播电台》、《逗趣斋相声精选VOL.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