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在家里的一面空墙钉了大挂板,贴着芒街市地图;在每个相应地点上用大头针钉着《超心理探索》上剪下的报道。
这是兜兜从《火线》跟《X档案》上学来的,其实并没有派上多少用场:只不过让他多了些打发暑期时间的手段。
等到杂志翻到尾页,兜兜打着哈欠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今晚还是只能去老地方蹲点了。
寻找芒街市里出现的怪物——真家伙,起码得自己亲眼看见:这是他的暑假计划;只不过如今夏日已然接近尾声、却仍旧还没完成。
——
从兜兜走进天湖小区,走过已经没了花草的绿化带和空荡荡的停车位,再打开遍布蛛网的电梯拉门时,没有碰到任何一位邻居--除开在门口昏睡的保安:满脸沟壑的老头每天都穿着那件腋下满是汗渍的蓝衬衫,躺在门卫室里打鼾。
一切一如往常,就如兜兜一向的快乐:但这股好心情很快就被染上霾色。
因为电梯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
兜兜吸了吸鼻子:
很重,甚至有些呛鼻的烟味;地上散落着两个滤嘴被咬得散开的烟屁股。虽然烟气早就散去,电梯间里也不再雾蒙蒙的.但一切都显而易见。
有人在电梯里抽烟,甚至还抽了不止一根--
潮红从胸膛开始向上漫起、沿着脖颈一路涌上兜兜的两颊;像是在他干净白皙的皮肤上,铺起一层淡淡的朱砂。清秀细致的五官则忽地扭曲蜷起,向着面孔中央靠拢:直到虬成一团骇人的、几乎像是涡旋的东西。
兜兜很生气。
砰!
他一手抓进电梯的墙壁里。
怒火在他偾张凸起的血管里流淌,能看见皮下小蛇似的青筋:
【怎么会有人在电梯里抽烟?到底是谁在电梯里抽烟?这种人太坏了,坏透了——】
嘎,嘎嘎
用来遮掩电梯破洞的铁皮在他五指间号叫、扭转;直到变得像半干的抹布般卷成一团。
——
等到兜兜终于拉开电梯的铁闸拉门,忿怒已经从他身上消失:只是电梯内里原本还算光滑的金属四壁不知怎地变得凹凸不平、满是突起--仿佛一个被狠命揉起的纸团重新展开、抚平,但留下的痕迹却再也褪不去了。
他用脚抵住不住开合的电梯门,用手掌和买到的杂志扇风--直到电梯里仅剩下霉味和锈气,变得跟往常一样;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兜兜住在402,整个楼道中唯一门旁还贴着春联的那间房;兜兜转动钥匙,回到独自居住的家。
乍一眼望去,屋里就像是头得了皮肤病的斑点狗--
墙壁、地面、家具乃至天花板,都贴满了写着各种长短句的A4纸。它们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把房间淹成一片灰白;上面是兜兜稚嫩又粗糙的字迹:
[要做一个好孩子。孩子是幼年的人类,好孩子=好人。](后面用小字加上了一句[所以要做好人,首先得是一个“人”]。)
[怎么才能算是人类呢?](硕大的,用水性笔画得浓浓黑黑的问号。)
[做了坏事就不是好人。](这段被划去,换成了[打坏人的就是好孩子]。)
[如果不像不是人的东西,那就像是一个人了。](这句拗口的话旁边,钉了一本1996年4月的《怪物惊奇》特刊:封面上的昴宿星团螳螂,被兜兜涂抹了大大的叉。)
有些稿纸的边沿泛了黄、有些浸了水又晾干,变得蜷曲:它们似乎是在好几年间里,断断续续写下的。
兜兜又从书包里翻出用来打印的作业本,沿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