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感激,反而一次次用偏执的疯话来折磨我!”
“看看四周!这他妈是摩纳哥!”
安德鲁猛地扬手,指向窗外。
“赌场、富人、保鏢,到处是监控!没人,没人要——”
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岔路口突然闯了进来。
几乎同时,巨大的钢铁车身横衝直撞,全速砸了过来。
声音在瞬间被吞没。
金属撕裂,玻璃炸裂,气囊砰然膨胀。
安德鲁的胸口被死死抵住,呼吸停滯,眼前阵阵发黑。
他下意识转头。
凯特的身体被夹在座位与车门之间。
血肉和白色的骨茬混合,贴在在被扯开的皮质座椅上。
手臂折断,双眼半睁半闭间,唇角涌出血沫。
安德鲁想伸手去够,却被安全带死死勒住身子。
烟雾呛得他涕泪横流。
时间仿佛断片。
他只记得自己的手上全是血,温热的血,黏稠的血。
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脸上、脖子上、衣领里,顺著皮肤往下流。
“凯特——”
安德鲁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有人在喊。
法语和英语交杂,语调急促。
灯光乱闪,红色、蓝色,交织成混乱的色块。
有人在砸车门。
有人在拉他肩膀。
有人在喊:“別动!別动!”
下一秒,撬棍伸了进来,铁门被切割,火飞溅。
凯特的尸体被抬出来,头颅无力地歪在担架上。
安德鲁扑过去,又被几只手硬生生摁住。
他似乎在拼命吶喊,可没人理他。
救护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医院走廊充斥著消毒水的气味。
安德鲁麻木地坐在塑料椅子上,衬衫被血液浸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他的双手还在抖,掌心满是凝固的印跡,怎么搓也搓不掉。
有人在说话。
护士,医生,警官,官员.
安德鲁却是半点都听不进去,脑海中嗡嗡作响。
有人在柔声安慰他。
有人递过来纸巾。
有人让他签字,甚至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