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
凯特莱尔顿了顿,似乎在权衡要不要继续。
也许是悲伤需要宣泄,也许是寂静太久让她產生了错觉。
心中忽地升起某股衝动,催促著她往下说去。
於是,凯特莱尔遵从了自己的本能。
“直到那天,在瓦斯克堡。”她慢慢说道。
“约翰站在我前头,魏斯曼死在他的脚边,像头畜生。”
“那是.那是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也许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感觉。”
“紧张、平静、激动、亢奋,五味杂陈。”
话音落下,凯特莱尔垂下了眼眸,神色也隨之黯淡。
“而当天晚上,我第一次梦见了父亲。”
“在他死后的第十年。”
“十年啊,十年.”
“足足十年,我才迈出了那步。”
凯特莱尔不再说话。
她努力地调整著呼吸,死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
很快,便成了两行、三行,在脸庞上静静流淌。
“在那之前,我就眼睁睁看著那些人死在我的眼前。”
“那些人,他们的血染红了石阶.”
“同胞们身上的血,他们身上流淌著和我相同的血”
“我是个怯懦的女儿,我是个怯懦的女儿.”
“我有罪,我有罪”
“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此刻,凯特莱尔已经泣不成声,捂著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而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他就站在那,站在我的梦里。”
“他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他会怨恨我么他会想念我么他还会爱我么我是个好女儿吗我替他报仇了吗我替他们报仇了吗我真的能替他们报仇么”
到最后,几乎不成音调。
莫里森嘆了口气,抬手按住了凯特莱尔的肩膀。
风逐渐停了。
云层散开,露出那轮明月。
“抗爭吧。”他郑重的说道,“永远不要忘记愤怒。”
“永远不要忘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