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细微尘粒。
墙壁上间或挂着几张印有圣经句子的油画。
每扇木门外都贴有房号和打印的姓名牌。
很多已经脱胶,只靠半截钉子吊着。
周奕默数着路过的牌子。
215。
217。
219。
终于,他在标着“229”的房间前站定。
“zhao w. peng”
纸条上如此写着。
四周昏暗,只有那道门缝下漏出的光线如此清晰。
有人在里面居住。
不知为何,周奕感到自己的内心很平静。
一路上杂乱的思绪刹那间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难能可贵的空白。
什么都没有。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黑色的扁平工具,贴近门锁,小心地插入。
左手从袖口拽出张力扳片,卡在底部。
然后,持续施压,使用撬针一点点上挑弹簧。
第一下,没动静。
第二下,锁芯抖动。
第三下——
“咔哒。”
一声,极轻。
锁舌缩回。
周奕没有立刻推门。
他保持动作,聆听屋里的动静。
依旧一片死寂。
赵万朋似乎睡着了。
周奕将工具收入口袋,握住门把,一寸一寸地向内推动。
房间的面积不大,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
光源来自一台还没关掉的老款电视,画面失焦,照亮起皮的乳胶漆。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背对门,身形佝偻,瘦得像是被掏空了血肉。
他没有转头,也没出有说话。
只是低头,像在听什么,又像只是坐在那里等死。
周奕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脑海中的上千种推测直到此刻才真正落到实处。
比想象中更安静,也更脆弱。
然后,那人开口了。
“你们来了。”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家常事。
赵万朋转过头。
他老了。
苍老得吓人。
脸色发青,头发苍白,眼窝深陷,嘴角干裂,呼吸不匀。
“我以为你们会早点来,”他喃喃低语,“但也差不多了。”
“关于赵毅飞我很抱歉。”
“他不该接那个项目,也不该骗你们的钱”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整整一年,我每天都等着你们来.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