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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见到的是空了的车站、封了的轨道。”
“但等您再过几年回来,没准连这些都不在了。”
“到时候,说不定这座城市,都要改名字。”
她说得声音不大,却让周奕惊讶地抬起了头。
女人没有继续,只是透过窗帘,瞥了一眼窗外的阳光。
面上没有哀伤,没有愤怒,甚至连半分欲望也没有。
像港口边刚退去的雾气,飘远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周奕抱起了箱子。
“总而言之,谢谢您。”他说,“这些资料很重要,我会好好保管。”
女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思索片刻,周奕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边:“我不能空手拿走这些。也许不是很多,但它属于您。”
女人本能地想要拒绝:“不用.这些没什么价值。”
“对我来说有。”周奕说,“这就足够了。”
她愣了两秒,还是放弃了坚持。
周奕见状,也不过多停留。
门开了,微风从楼道吹了进来。
“祝您平安。”他轻声说了一句,背影彻底消失。
屋子又归于寂静。
女人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窗户上晃动的帘子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时,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拿起了那个信封,打开。
美元。
几迭新钞码放整齐,绿色的油墨,没有留言。
女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终于,她把它们抽出来,一张一张地理着,数着,嘴唇不住地颤抖。
几秒后,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紧接着两滴、三滴,一行、两行。
她没擦。
只是坐着,任由它在脸上流淌。
不知何时,云层遮住了太阳。
房间暗了下来。
外面,有汽车正在启动。
女人仿佛说了句什么,但那声音太轻,被引擎的轰鸣盖了过去
有可能是“谢谢”,也有可能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