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江陵雨(4 / 5)

。萧砚大多只是笑着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

马蹄嘚嘚,敲击着略显颠簸的土路。身后是肃杀的夜不收和惶惶不可终日的荆南兵马,身前是广阔的原野和隐约可见的江陵城郭。蚩梦坐在马上,感受着微风拂面,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之前所有的担忧、忐忑,都在身后这个男人的气息笼罩下烟消云散。

于是她不再发问,只是安静的靠着他,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和规律的蹄声,看着官道两侧的田野村庄在秋色中向后退去。

行至江陵城外,景象已然不同。

归德军指挥使余仲已率本部精锐接管了城防,并带领军中将领及江陵城内原属高季兴的文武官吏,于道旁相迎。

而归德军兵马列阵于道旁,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军容鼎盛肃杀,使得高季兴身后那群骑兵更加惶惶如丧家之犬。

见到萧砚骑马路近,余仲率先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殿前司都指挥使余仲,恭迎大王。江陵防务已初步接管,请大王示下!”

其身后将领士卒齐刷刷拜倒,山呼之声震耳欲聋:“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内官兵百姓亦黑压压的跪迎在道路两侧,惶恐不安,而同时也有无数目光偷偷抬起,敬畏的窥视着马背上那对身影,也便是那位即将君临天下的帝王与他怀中来自娆疆的少女。

萧砚勒住马缰,目光扫过余仲及其部属,微微颔首:“让百姓们起身吧,尔等当下所需,是整饬军纪,安抚百姓,严密稽查往来,江南恐生变数,尔等需早作准备。”

说罢,他又回头对李存忍和李存礼以及张玄陵夫妇吩咐了几句,却是要他们帮忙协理城内事务,尤其是李存礼,要其人专司吏治整肃。

“臣等遵旨!”余仲与李存礼等人依次接令,拱卫着萧砚入城,余仲的目光偶尔扫过一旁狼狈的高季兴,对这位将他堵在城外数月的荆南节度使,他可早就欲杀之而后快。

高季兴被余仲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求生欲再次压倒了一切。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萧砚马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急切:“圣人!罪臣……罪臣愿戴罪立功!罪臣对江南诸镇颇为了解,愿诈降伪帝,诱其兵马前来江陵!助圣人大破伪朝楚地兵马!只求……只求圣人给罪臣一个机会!”

余仲在一旁闻言,却是冷声开口,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丝毫客气:“高赖子,非是某家刻薄。以江陵现今情状,官场腐败,吏治糜烂,只怕早已被不良人渗透得如筛子一般。诈降之计,恐难瞒过徐温、张颢等老奸巨猾之辈,徒增笑耳。”

高季兴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强压下的紧张和力图表现的镇定传来:“秦王殿下,罪臣高从诲,叩请圣听……”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余仲身后的高氏文武中,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出列跪倒,却正是高季兴长子高从诲。他虽也面色发白,但眼神却比其父多了几分清明与镇定。

余仲皱眉,正要挥手令人将其带下,萧砚却略一摆手,一面命人遣散惶恐百姓,一面让李存礼等人各司其职,自己则径自带蚩梦与高氏众人入城,进入节度使府衙。

待入衙署节堂之中,那高从诲便再度拜下,急声道:

“殿下。荆南十州,地狭民贫,经僖宗朝后战乱,更是城乡凋零,满目疮痍。家父到任后,虽有过失,然确曾招抚流亡,劝课农桑,勉力维持一方安宁,未曾纵兵屠城,亦未闻有虐民之大恶。以往……以往朝秦暮楚,设卡征税,劫掠商旅,实因天下板荡,强藩环伺,为保境安民,不得已……周旋其间,绝非有意抗拒天威。今圣人出,四海归一在即,我高氏愿倾力报效,将功折罪!”

他迎着高季兴与一众兄弟或亲族期冀的目光,咬牙叩首下去,继续道:“罪臣不才,愿亲往扬州为质。或可使伪朝放松警惕,若有机缘,亦可窥探其虚实,策反动摇……只求殿下体察我高氏微末之功与悔过之心!”

蚩梦在一旁听得紧张兮兮的,一边想着在娆疆自己这个圣女遇见这种事该如何应对,一边连连去看萧砚,而后者端坐主位,在听完高从诲的陈情后,面色只是依旧平静:

“功是功,过是过。你高氏治下或有微劳,然纵容盘剥、阴附伪朝、抗拒天兵,此乃大过。纵然日后立功,功过亦须分明赏罚,岂能相互抵销高从诲,汝莫非以为些许苦劳,便可抵偿不臣之罪”

高从诲顿时语塞,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但旋即,萧砚的目光又重新落回面无人色的高季兴脸上,却又淡淡说了一句:“不过,你高季兴倒是生了个机敏的儿子。”

高季兴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草,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不住的磕头:“犬子无知,犬子狂妄。谢圣人夸奖……罪臣……罪臣……”

言及最后,其人已是语无伦次。

萧砚不再多言,亦对高从诲之策不置可否,只是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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