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命无虞,更可助她稳固修为,彻底摆脱功法反噬之苦。甚至,我亦可告知你,那袁天罡真正的命门所在。”
萧砚充耳不闻。他全部的灵觉都集中在掌心下那微弱却狂暴的脉动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降臣体内两股力量的疯狂撕扯。
一股是她散功后强行重塑,却因心魔反噬而失控的九幽玄天煞气;另一股则是她本身坚韧的生命力与残存的意志,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在无边黑暗与飘渺中苦苦挣扎。
而多阔霍亦无气馁,仿佛知晓萧砚无法带回降臣一般,只是道:“如何用你举手之劳,换她平安喜乐,更可洞悉不良帅之秘。这交易,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你若重情,此乃两全其美之选。”
萧砚锁眉不语,只是完全沉浸在与降臣体内那股力量的拉锯中。
多阔霍遂长长一叹,法杖点地:“思玉丹,百年之约,当真要弃于一旦否”
萧砚勃然大怒,他能感受到降臣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眼角淌出血泪,似乎被“思玉丹”这个名字深深刺痛,那狂暴的煞气瞬间又强盛了三分,几乎要冲垮他构筑的防线。
“降臣!”
萧砚强行吃下对方倒灌而来的煞气,并加强内力输送,以稳住其人,声音更已经有些失态:“别被幻象拖走,守住灵台。除了思玉丹,想想侯卿,想想莹勾,想想旱魃,他们都在等你,区区阴山圣者的九垓,老子也能给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不是她的九垓,是你的,我们一起去找!”
也许是九垓这个词触动了降臣灵魂深处最深的执念,也许是萧砚那坚定沉稳的声音和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阳和之气,终于穿透了层层幻境,降臣混乱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的凝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了一下。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
萧砚眼中精光暴射,他强行引导梳理降臣煞气的手掌并未收回,另一只手臂更是如同闪电般探出,攥起降臣另一只手,更加疯狂的将对方体内无处可去的煞气尽数纳入己身,如此一吐一收,便终于形成一个巧妙的牵引。
“唔…”降臣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的闷哼,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再也无法维持盘坐的姿态,软软地向前倒去。
萧砚虽已脸色发白,但只是不顾一切的手臂收紧,将她布满血污的躯体,彻底的拥入了自己怀中。
“身为帝王,居然也会如此”多阔霍观赏着前后发生的事情,不由感慨。
但萧砚,已然听而不闻。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中这具气息奄奄的娇躯上。他低下头,下颌几乎抵在她散乱的发顶,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和混乱的气息,眼神杀气一时稍敛。
他抱着她,仿佛抱着世间最易失的易碎品,又像抱着自己当初答应出去的承诺。多阔霍或威胁或蛊惑的言语,此刻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
“把手给我。”莹勾将她白生生的手探过来,萧砚没有迟疑,立即伸出左手搭上她的掌心,体内几乎要撑爆并且还在从降臣身上吸收的的汹涌煞气再度向外转移,而莹勾只是面不改色,仍然眼神淡漠。
但好在降臣的气息终于稍稍平缓下去,脸深深埋进萧砚的颈窝,仿佛已然沉沉睡去。
而多阔霍竟然仍旧不焦,只是微笑:“治标不治本罢了,心魔不除,你以为当真能救她”
萧砚没有回应她,只是将怀中的降臣护得更紧,目光迎向多阔霍被遮掩的视线,等待下文。
多阔霍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所谓九幽…并非世人所指之幽冥地狱,而是那至高至远、至寒至寂的九天之外,是天道运转的唯一法则,是万物寂灭的最终归宿。”
“袁天罡穷尽百载,窥探天机,为李世民所求长生,便是妄图窃取这九幽之力,让自身意志凌驾于天道轮回之上,成为永恒不变的天。此功源流,便与他与李世民那痴心妄想息息相关。”
她手中法杖再次顿地,洞府外悬浮的雪粒随之轻微震颤。
“至于玄天,玄之又玄,乃是众妙之门。意指那变化莫测,蕴含无尽可能的天道本源。袁天罡的‘霸道’,便是以人之意志,强行扭曲、操控这玄天的运行轨迹。他将众生万物视为棋子,将王朝兴衰、个人命运,尽数纳入他预设的霸道棋局。他所求的霸道,便是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为天道。”
而言及此处,多阔霍的声音虽已带了几分三百年的积怨,不过又马上平和无所谓起来:“九幽玄天,本就是窃取天外之力,妄图掌控天道法则的禁忌之术。当年袁天罡自我这里窥出一份雏形,既成就了我,亦困住了我,整整三百载,光阴流转,沧海桑田……”
话音落下,多阔霍沉默了一会,目光再次聚焦在萧砚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萧砚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抬手止住莹勾,复而环抱着降臣,干脆就坐在了地上。
“所以,你布下此局,诱降臣散功重练,引我至此,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