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其主动寻求与耶律剌葛合流。”
温韬奋笔疾书,墨落如雨,上官云阙则在一旁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其四,擢随朱友文军行动的钟小葵,为夜不收漠南巡检使。着她携上等茶引五千张,秘密联络阴山左近、诺真水一带的鞑靼、党项等部酋长。告诉他们,只要其部族一日按兵不动,便可得茶五十引。见引如见本王,战后凭引至幽州榷场兑付实利。”
“其五,令李珽坐镇幽州,统筹全局。调沧州、渔阳驻军,分批西进,屯于易州、妫州(今怀来)一线,严密监视雁门关及蔚州晋军动向,警惕李存勖为解李嗣源之围,行围魏救赵之策,从雁门方向向我施压。”
部署完毕,温韬凛然搁下毛笔。
一连串命令,环环相扣,从疑兵惑敌到粮草筹备,从关门绝杀到釜底抽薪,再到稳固后方,瞬间织成一张笼罩漠南的天罗地网。一时之间,舱内落针可闻,只有黄河的波涛声隐隐传来。
萧砚眼望着黄河滔滔,道:“李嗣源孤军悬于塞外,贪功冒进,其部八千兵卒,本身战力几何,并非关键。可若这八千兵马,被死死困在漠南,进,无法威胁王庭,与耶律剌葛形成合力;退,无法在于都斤山等漠北要隘立足,助晋国继续坐断草原,那会如何”
他回身,目光如炬,扫过众人。
上官云阙可谓思绪翻腾不止,偏偏一时语塞。巴戈更不善此道,只是老老实实的默然垂首,温韬本正欲言,却闻一旁立即有人抢先接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洞察的冷然。
“晋国在漠北的图谋,将彻底糜烂。我世子即便心头滴血,但为了颜面,为了不受秦王南北挟制,也必然要咬着牙,继续往这无底洞里投入兵力粮秣……秦王此计,好生狠绝。”
温韬等人侧目,只见李存忍攥着厚裘边缘,咬牙出声。
萧砚亦是略怔,不过旋即便失笑道:“十三娘果然是晋王身边的军机密要,名不虚传……”
说罢,他长叹一声,复又望河:“河东表里山河,在本王面前可谓立于不败。本王确不想今岁相争,然李存勖既然有意,本王接招便是。万里草原,何等广阔,岂容本王拱手相让至于李嗣源想做渔翁……”
萧砚不由发出一声嗤笑:“本王便叫他连爬上河岸的机会都无!且看此战过后,代北门户,能否为本王洞开!”
李存忍手指再度攥紧,指节发白不提。上官云阙却已捏着手指,满眼膜拜道:“殿下,我对您真是五体投地了!”
巴戈眼中闪烁着光芒,毫不掩饰她对绝对力量与智慧的臣服与崇拜。而温韬没有言语,只是清晰地复述了一遍所有部署,以确证无误。
“秦王……”
然而,眼见温韬便要出舱安排飞书传信,李存忍冷然却比之方才更虚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她扶着舱壁,身体摇摇欲坠,“秦王不是要行仁政,免税安民,与民休养么岂能……岂能再生此等大战晋国若倾力来救,旷日持久,秦王就不惧……天下悠悠众口”
萧砚尚未开口,一旁的上官云阙已忍不住瞥了李存忍一眼,替自家殿下维护道:“十三太保此言差矣。我家殿下坐拥四海,富有天下。灭蜀一役,王建父子积攒十数年的府库,缴获府库钱帛数千万贯,区区一场漠南围歼,万千人的战事,于殿下而言,算得什么大战”
李存忍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秦王,就不怕世子亲征此战……万一……”
“十三娘,够了。”巴戈上前扶住李存忍,低声说了一句。
而萧砚亦没有回答李存忍的问题,目光只重新投向窗外浊浪翻涌的黄河似在思绪,复而挥了挥手,温韬与上官云阙便肃然领命,先后次第离开船舱。
巴戈最后看了萧砚挺拔的背影一眼,也扶着李存忍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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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汴梁秦王府的暖阁内,气氛同样凝重。
女帝端坐主位,一身素色宫装,遮掩住具体身形,只是一手轻轻覆在小腹,一手拿着刚刚由鱼幼姝呈上的一份密函。她长眉微蹙,目光沉静地扫过纸上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信笺边缘。
姬如雪坐在下首稍近的位置,正侧首听着一旁千乌说着什么。
而待女帝看完那密函交给姬如雪二人,等候的鱼幼姝便低声禀报道:“江南密置卫所千户赵从宜,得吴国东面诸道行营副都统朱瑾密信示警,言楚国二公子马希声,携李唐皇子李星云持龙泉剑频繁密会吴越、闽国使者于扬州,以结四国同盟。”
说及此处,她顿了顿,又道:“另,朱瑾直言吴相徐温提议,以吴王膝下上饶公主许配李星云,以婚姻固盟,俟梁北顾漠南,共举江淮……”
女帝蹙眉沉吟稍许,径直对侍立一旁的广目天道,“召敬相、韩公。”
不多时,韩延徽和敬翔匆匆赶至偏殿。当女帝将密函与抄件示下,言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