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人间(2 / 4)

,冰冷的红唇似乎也柔和了一线。

爆竹声此起彼伏,焰火在夜空中不断绽放,将四人的身影照亮又隐没。在这岁除之夜的汴梁街头,他们不再是高居庙堂的主角,而是这人间烟火的一部分,感受着乱世中这份用铁血换来的、短暂却真实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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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汴梁的爆竹声浪还在夜空中回荡时,千里之外的漠北荒原,正经历着截然不同的岁除。

这里没有灯火,没有喧嚣,只有无尽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白色炼狱。狂风如同亿万头疯狂的白色巨兽,裹挟着鹅毛大雪,发出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咆哮,疯狂地抽打着旷野中一座孤零零的石洞。

洞内,一堆篝火是唯一的救赎。橘红色的火苗在粗糙冰冷的石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随着火焰的摇曳而疯狂舞动。

降臣裹着一件早已沾满风霜痕迹的厚重旧裘,枕着手臂仰躺在枯草堆上。她手中握着一只造型古朴、触手冰寒彻骨的鼓鞭,指腹无意识地在鞭身上那些模糊的羽状刻纹上反复摩挲,像是在触摸一段早已凝固在冰层之下、染着血色的旧时光。

跳跃的火光在她妖异而孤绝的侧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然而,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翻涌着比窗外肆虐的风雪更加复杂汹涌的情绪。

几页辗转传来、被揉搓得发皱、甚至沾着几点油污的邸报抄件散落在她身侧的草堆上。借着昏暗跳动的火光,能看到上面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一条条来自中原的消息:

秦王大婚,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秦王诏令,免税一年,与民休息……

秦王传诏,各州屯田垦荒,流民渐安……

“呵……”一声极轻、几乎被风声吞噬的嗤笑从她嘴边逸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他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坐拥江山美人,连这破败的天下,都叫他拾掇出几分活气来了。”

她伸出藕臂,抓起身旁一个皮酒囊,拔开塞子,猛地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滚烫的烈酒如同火线般滚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短暂地压下了无处不在的寒意,却让心头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燃烧得更加猛烈。

“离了我,他萧砚一样玩得转……玩得似乎……更好了”不甘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在这仅有一个人的石洞内无所遁形。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邸报上那些关于免税、屯田、安抚流民的只言片语时,那紧抿的唇角,却又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转瞬即逝、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弧度。

“……倒是个知道心疼百姓的。”

但这念头甫一冒头,立刻被她用更强大的意志力狠狠碾碎。两百年前冲天烈焰下的哀嚎声仿佛又在耳边炸响,九垓之约如无形的枷锁骤然收紧……沉重的杂念轰然而起,瞬间将那丝不该有的柔软碾得粉碎。

降臣烦躁地将散落的邸报草草抓起,近乎粗暴地塞进一旁的行囊深处,仿佛要将那丝扰乱心绪的情绪连同这些扰人的纸张一起彻底封存。她再次仰头,将皮囊中最后一点烈酒狠狠灌下,喉结滚动,吞咽声清晰可闻。

“……终要有个了断。”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石洞的风雪嘶吼声中显得异常轻微,却又平静得如同冻结的湖面,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绝。

冰冷的鼓鞭被她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漠北,怎么还是这么冷……真是冷到骨子里了。”

跳跃的火焰在她孤高清冷的瞳孔中明明灭灭,最终映照出的,是无边无际的荒凉风雪,和那座依然矗立在视野尽头、直刺铅灰色苍穹的孤峰,以及峰顶盘旋不去、如同黑色剪影般的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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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脉深处,层峦迭嶂在浓重的夜色与渐起的风雪中化作蛰伏的巨兽。相较于汴梁的喧腾与漠北的狂暴,这里的除夕夜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刺骨的冰冷穿透骨髓。

一处极为隐蔽、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的隘口旁,几块巨大的山岩投下浓得化不开的阴影,积雪覆盖其上,如同巨兽披上了白色的伪装。

一道纤细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嶙峋的怪石与枯死的灌木阴影中无声穿行。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踩在岩石的缝隙或厚厚的枯草积雪之上,身体紧绷如弓弦,将一切声响压制到极限。

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白雾,迅速消散。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楚,但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毫无波动,只死死锁定前方隘口最狭窄处。那里是今日守卫最可能松懈的薄弱点,也是她唯一的生机。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那狭窄通道时,一块被积雪半掩、早已松动的碎石突然从她脚边滑落。几乎同时,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铃铛撞击声骤然炸响,在这万籁俱寂、唯有风掠过岩缝呜咽的雪夜里,无异于惊雷。

“有动静,在那边!隘口

一个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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