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却是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反正萧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说完这一句,她才自知不妥,急忙噤声,不过她却发现以往听见这种言语必会训斥出声的述里朵,这一次却并没有什么要动怒的反应。
世里奇香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未出声,便听一直在帐中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耶律质舞忽然开口问道:“萧砚会死吗”
世里奇香心想:死了才好……不过这厮忒能打,连大王都败在了他手中,想要他死估计不容易。
述里朵有些奇怪耶律质舞为何会突然询问这一问题,不过想了想后,只是道:“梁帝退位、那关中杨师厚被平灭,萧砚若调动关中兵马开战,各部人马一旦上了战场,便必有功过。本后若猜的不错,萧砚当是想用这场战事对关中的将领进行拉拢、赏罚,以此树立根基、得到实利,或许此战只是保守用兵,如此就不会遭受大败,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危险了。”
但她思忖了一下后,又道:“不过萧砚用兵,很擅长用险,讲究一个奇字,没人想得到他会怎么打。”
世里奇香哼笑一声,忍不住道:“这人一朝得志,万一在得意忘形下妄自用兵,说不定真会陷入险境之中……”
耶律质舞听着二人的话,巫师面具后的眉头蹙起来。
当时她和萧砚对打,后者却有莹勾作为帮手,实在胜之不武。这厮还欠她一场比试,若死在了南面,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述里朵则兀自皱着眉继续思虑起来。
萧砚若败,其实对所有人都好。漠北也不必担心被萧砚一脚踢走,甚至萧砚为了稳固他自己的地位,还会更倚重漠北的力量,如此一来,她便不会处处受到萧砚的压制,仰他鼻息。
可若萧砚真的立了不世功勋,中原再无他的对手与掣肘,漠北可就再没有与萧砚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一步,真是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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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
朔风很重,关城上的‘晋’字旗帜正不断发出猎猎的风声。
李存勖取下头上的抹额,全身大汗的策马回关,身后众将亦都热气腾腾的模样,手中各自拎有野物,原来是恰才狩猎回转。
“恭迎世子。”
镜心魔领着几个伶人在衙署外叉手持礼相迎。
原本其乐融融的众将这时候都冷了下去,不少人都不喜李存勖养的这些伶人,不仅仅是这等末流人物在李存勖那里地位不比他们低,更因为镜心魔等人有时会让李存勖消磨斗志,沉迷在戏曲之中。
这一次李存勖出征,为求大功,亦听取了幕僚的建议以身作则,以正军中风气,遂将镜心魔这些人留在了太原,不料后者等人今日居然到了雁门关来。
“镜心魔,你怎在雁门关”
李存勖倒没有太生气,只是骑在马上发问:“我不是说过,战事未停,你等不得擅自离开太原”
“世子,有急报。”镜心魔弓着腰,复而双手捧着一封信件趋步走到李存勖的坐骑边,踮着脚交给李存勖。
李存勖打开信件迅速浏览了遍,丹凤眼眯了下去,回头遣散众将,亦不会向他们做什么解释,只是兀自领着镜心魔几人进入衙署。
好在李存勖向来我行我素,众将倒也习惯了,不过暗骂了几声镜心魔,就自去营中炙烤野味去了。
“李存礼驻防潞州……周德威移镇晋州”李存勖往衙署深入的同时,直接发问:“李存礼也配驻防潞州他有这个本事吗”
镜心魔紧步跟在李存勖身后,因为腿比李存勖短了太多,所以步子迈的很快,“晋王突然如此下诏,谁也不知缘由……”
他抬头瞥了下李存勖的背影,小声提醒道:“不过依据奴婢猜测,晋王或是打算重用圣主了……”
李存勖的步子明显停滞了一下,进而才回头逼视着镜心魔:“哪里来的消息大哥不是负伤未好”
“奴婢并未收得什么消息。”镜心魔急忙道:“奴婢只是猜测……上次圣主从河北被召回来,不就是晋王打算用他领西路军征讨岐国圣主近些年恭敬有加,又颇受其他太保支持,受到重用独领兵权本不奇怪,甚至比起圣主的资历来,他这兵权领的还过晚了些。”
“不过……”镜心魔说到这里,又踌躇着补充道:“不过奴婢只是担心,上月世子你本来正将漠北杀的大败,要想深入,奔袭千里摧破漠北王庭亦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事成,世子你不仅可以一挽去年败绩,亦能为晋国开疆扩土,重新掌握太原、潞州兵权,可就在这大功即将到手的时候,晋王却突然下诏让世子你退兵……现在又让李存礼驻防潞州,实在让人忍不住深思。奴婢怀疑,莫不是晋王有了什么其他心思”
李存勖皱起眉,沉声道:“说来。”
“世子战功赫赫,当年朱温亲自攻打潞州,就是世子你将他击溃,方才解了潞州之围,余下大小胜战更不计其数,如此军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