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便径直问张子凡道:“月前你与通文馆李存忠欲渡黄河南下,是为何事”
张子凡顿了下,他凭着耳力判断出萧砚的方向后,侧了侧身,苦笑道:“阁下的人之前早已拷问过在下,料想阁下也应当早已看过口供。”
“口供”萧砚不由失笑,进而对着一旁抬手过去,等了片刻,皱眉看了眼巴戈,后者才恍然醒悟过来,硬着头皮的在一堆案牍中寻出一道札子交给他,笨手笨脚的,看的萧砚直皱眉。
“口供确实无误,张公子所言的替通文馆重新组建汴京据点一目的,看起来确实也没什么问题。”萧砚翻到下一篇,然后又笑:“不过李存忠的口供,可和张公子说的,不太一样……”
张子凡心下一紧,下意识要抬头去看萧砚,但奈何眼前仍然蒙着那眼罩,怎可能看清萧砚的面容。
他不禁暗暗着急,当时他与李存忠被擒前,自知逃不掉,还特意要求李存忠与他统一口风,为的就是迷惑对方,且组建通文馆汴梁据点一事也不算虚构,话术中当不会被寻出特别的破绽才对,九叔怎会暴露
在条案后故作平静的巴戈心下一突,有些讶异的看了下萧砚,她可知道那份记录上张子凡与李存忠的口供没有太大的出入。
她有些头皮发麻,欲言又止,然一抬头看见萧砚似笑非笑的神色,便不再有多余心思,她本来就是直属于李克用这条线,何况还早就被萧砚戳穿,都自求难保了,管张子凡作甚。
张子凡思路急转,但萧砚始终不再多出一言,张子凡硬是没有破入口,只好故作冷静下来,淡淡一笑:“哦我那九叔难道还有我不知的任务不成阁下不妨念来听听,也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巴戈抿着嘴,不禁暗暗点头,传闻果然不假,圣主这义子果然有几分机警,好险就被萧砚这厮诈出来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巴戈不动声色的瞥了下萧砚。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萧砚却只是一笑,进而负手踱步:“让你知道又何妨”
“张公子与李存忠此行南下,可能确实是有组建据点的任务,但这仅仅是次要,你们此次之所以急着想要渡河南下,正是为了抢在那支在河北突然冒出来的兵马前面进入汴梁,是也不是”
巴戈顿时迷糊,难不成那口供上真有她疏忽了的东西
张子凡哑口无言,萧砚这番话虽也有漏洞,且言语模糊,只将他和李存忠二人的目的扯到了南下的定霸都身上,但只这一番话,却也八九不离十了,张子凡哪里还敢确定李存忠没有暴露。
不过他到底还想挣扎一番,就要出声巧辩,但萧砚自不会给他机会,当即便淡淡道:“你义父李嗣源当时身处河北,亲眼看见大批兵马南下,便大胆预料中原或有变动,令你二人南来,是为散播谣言,蛊惑大梁人心,张公子苦心隐瞒,岂不知你那九叔早已将你卖个干净”
张子凡忍不住一愣。
萧砚遂抬了抬下巴:“给他取下眼罩。”
巴戈虽亦在愣神,但此刻也马上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走过去。
张子凡眼前一亮,便下意识微微闭眼,然后才虚眸去看萧砚,这个时候他自不会顾上一副异域面孔的巴戈了,他看清竟真年轻到过分的萧砚后,虽在大梁有些对不上此人的身份,但片刻后,竟有种在哪里见过萧砚的错觉感。
“张公子方才说要死个明白。”萧砚叉手坐在条案后的交椅上,轻笑一声:“当下能不能死明白了”
张子凡自不会轻易相信李存忠真的会把实情一股脑说出来,但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相信,思来想去,只能猜测九叔可能受了酷刑,听见问话,他便当然也只能沉默。
萧砚好像也不急,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敲击着,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子凡。
张子凡叹了一口气,这个目的实则确也不算太重要,被揭露倒也没什么,他看了下萧砚身旁神色冷然的巴戈,倒也没有太意外,这个时代胡女太常见了,且别说是这等身姿妖娆的胡女,伴在王公将相身旁很正常。
他只是看着一身紫袍的萧砚,想了半天也想不清萧砚的身份,但越看越笃定他对萧砚的面容眼熟,遂叉手苦笑道:“阁下若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说来。”
“不知阁下是……”
“站在你面前的贵人,乃大梁宋王、天策上将萧砚。”巴戈抢在萧砚之前出声,狭长眸子盯着张子凡,道:“河北兵马,乃宋王亲军定霸都,小子,还不大礼参拜”
张子凡一惊,终于明白为何会觉得萧砚眼熟了,他在通文馆不止一次见过萧砚的画像,且这厮与大唐废帝生的有七分神似,天下皆知,他曾经还特意寻过废帝和萧砚的画像比对,自然留有印象。
但、但这萧砚不是大梁的冠军侯吗怎的成了宋王!
还有这天策上将是怎么回事朱温难道不知这个封号有什么含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