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对着南面的中原人又加深了一分印象。
“曷鲁,本王有意遣你分两都燕兵两千人北上百里,替本王联络坐近的大小部族。你常常随侍在本王身侧,那些大小酋长都认得你,料来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不行。”耶律曷鲁却只是摇头:“箫敌鲁既走,大王身边就只剩下末将一人差遣,末将若是也分兵北去,如果有敌情,大王岂不是又要亲身犯险?”
“我漠北男儿,谁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些年的大小战事,本王何尝没有上阵?”阿保机发笑道:“临到现在,本王正值壮年,你让本王不上阵,难不成还要藏在儿郎身后不成?”
耶律曷鲁却只是沉默不语。
一旁,完颜阿谷乃哪里听不出眼前这对漠北君臣的弦外之意?当即便摸着精光去青的头皮,哈哈笑道:“曷鲁将军何忧?有俺在,怎么也能保得大汗无恙,真有甚战事,俺们女真也会冲在大汗前头便是。”
这时候,耶律曷鲁才出声道:“既有完颜贵人所言,我便也就放心了。完颜贵人麾下儿郎各个都是难得的勇士,有你们在,大王当能镇压住一切不平。”
完颜阿谷乃哈哈大笑,心下却是暗暗警惕,耶律曷鲁这厮平时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没成想心眼子竟然颇多,竟是丢着套要让他钻进去。
可不钻不行,他女真人远道而来,作为异族,要想在草原上立足,少不得要有耶律阿保机的支持,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尚还遗留在按出虎水的族人们带出来,脱离那片穷苦之地。
他豪迈发笑,俨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显得自己很可靠。
阿保机亦也发笑,拍着二人的肩膀,各给二人倒一杯酒,便是敲定了这一计划。
不过就在这帐中一片祥和、三人正要豪饮一番之际,却都是耳尖一动。
此时已至夜半时分,按照规定,各营早已在漠北游骑的监视下在各自营盘内安分歇息,但当此之时,却听那外间的数个营寨里面,都突然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嘈杂且乱的喊叫声、鸣锣声。
耶律曷鲁反应极快,他一把抛开手中酒杯,几乎是从地毯上跳起来,进而攥着拳隐隐将阿保机护在自己身后。
由于是入阿保机大帐议事,二人的兵器都已被帐口的护卫收去,但耶律曷鲁单只是凭借着高大的身子,便已是甚有威慑感。
不过阿保机却是在惊诧后,一把拍在他的背上:“挡在本王身前作甚,去看看出了何事?”
看着耶律曷鲁匆匆出去,完颜阿谷乃愕然了下,继而眯着眼把手中酒水一饮而尽,才跟着阿保机一并出帐,向惊动的方向望过去。
帐外已有不少漠北护卫在骑马奔动,几个女真人则是大步从远处跑来保护完颜阿谷乃,由于他们未戴帽子遮护,脑后的金钱鼠尾荡的很高。
“大汗,这是”
完颜阿谷乃却是愣了一愣,他只听见营外四面都是呼喊嚎叫之声,一下子直冲云霄,却又听不清其中到底在喊些四面,只是就这般突然的响彻起来,让人茫然又失措。
再然后,便就是有几处火光升腾起来,照的夜色在远处亮成一片,那些原本安分的燕兵营盘,这会竟有好几座都大打开营门,从中涌出一队队喊叫的兵马。
除此之外,这些燕兵在奔跑途中,竟还不停的朝着其他营盘乱丢火把,所过之处必是一场大火,照的远处的滦河水面都在灼灼反光。
他惊讶的揉了揉眼,似觉自己好像被那一杯酒灌醉了。
眼前这景象,怎的有些熟悉
耶律阿保机亦也狠狠的皱起眉,他左右四顾,能看见有好些漠北护卫都朝着他这里赶过来,便大声喝道:“勿管本王,速速登上寨墙查看敌情,辨出到底是什么人在生乱!”
远处的那些漠北护卫果然不再向这边赶来,而是纷纷回头向寨墙的方向奔去。
而耶律阿保机则是迅速的提起自己的长柄大刀,翻上一匹战马,对着完颜阿谷乃大喝道:“阿谷乃,本王帐下人手不够,你速去集结你的女真勇士,待会好随本王去镇压乱兵!”
完颜阿谷乃抹了一把脸,什么也不多说,领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回头便走。
耶律阿保机提马向寨墙的方向奔走了几步,却见前头迎来十余骑,为首的正是方才匆匆而去的耶律曷鲁。
“大王,实在不妙。”
耶律曷鲁言辞简练,直接道:“有三个燕兵营盘生乱,搅动了营啸,有一股人马正在攻打我们大营,你万不可出去。”
其实不用他说,行到此处,耶律阿保机已能看见营外火光四起,几彪持着或长或短兵刃的燕兵正从三个方向直直向着此处汇聚而来。
他格外冷静,马上想到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变乱,正如半个多月前他在檀州生起的营啸一般,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严密监视各营人马,他们到底是如何串联在一起的?
且白日里他恰才遣出箫敌鲁带兵走,夜里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