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强落网的消息像一阵疾风，迅速刮过深圳的商界。然而，商业的战场从不因一个人的倒下而彻底平静。就在林志强被正式批捕后不久，关于“霓裳”的消息也开始陆续传来。这个一度以凶猛价格战和模仿策略搅动市场的品牌，并未如一些人预想的那样立刻崩盘，但其势头明显大不如前。东门百货的促销横幅撤下了，广告投放锐减，之前铺开的几个外地专柜也悄然收缩。
这天下午，郑雅婷拿着一份最新的市场简报走进苏晚秋的办公室，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了然。
“晚秋，霓裳那边有动静了。他们停止了所有促销活动，价格回调到了正常水平，但比我们还是低一成左右。另外，他们开始清理库存，据说资金链很紧张。”郑雅婷将简报放在桌上，推了推眼镜，“看来，失去林志强这条输血管，他们有点撑不住了。”
苏晚秋接过简报，快速浏览着。简报里还附了几张霓裳近期产品的照片，做工明显比促销时期更粗糙，显然是急于回笼资金的结果。
“意料之中。”苏晚秋放下简报，目光平静，“那种靠烧钱和模仿的模式，本身就不健康。只是我原来以为，林志强倒了，霓裳会立刻树倒猢狲散，现在看来，它背后的那个合作者，还在勉强支撑。”
“方科长那边有关于这个合作者的新消息吗？”郑雅婷问道。
苏晚秋摇摇头，轻轻抚了下突然有些泛酸的胃：“昨天方科长来过电话，提审林志强时，他为了争取减轻刑罚，倒是很痛快地交代了和北方一个商贸公司合作成立霓裳的事。他说对方看中了深圳的市场和鸿霓的潜力，想快速复制一个品牌出来，由林志强出面操作，对方提供大部分资金和部分北方的销售渠道，利润分成。”
“北方商贸公司？具体是哪家？”
“林志强只知道对接人姓金，其他的他也不清楚，对方很谨慎，一直是单线联系。”苏晚秋微微蹙眉，压下胃部的不适，“方科长查过了，那家公司背景看起来挺干净，正规做纺织品贸易的，规模不大不小。和林志强的合作，从法律层面看，就是正常的商业投资行为，只不过投资对象的经营手段出了问题。所以，警方也拿那个金老板没办法。”
郑雅婷了然：“所以，现在就是林志强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了，那个金老板和他背后的冀兴商贸，虽然失去了林志强这个在深圳的白手套，霓裳也半死不活了，但他们本身并没有触犯法律，还在继续经营。”
“没错。”苏晚秋点点头，感觉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她强忍着，“霓裳现在断了林志强这边的资金和支持，光靠冀兴商贸自己，恐怕很难在深圳这个市场继续兴风作浪了。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留意他们的动向。”
正说着，那股反胃的感觉再也压制不住，苏晚秋猛地站起身，捂住嘴冲向了洗手间。
“晚秋？！”郑雅婷吓了一跳，连忙跟过去，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干呕声，过了一会儿，苏晚秋脸色有些苍白地走出来，用清水漱了漱口。
“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吃坏东西了？”郑雅婷关切地扶住她。
苏晚秋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缓了口气：“可能吧，这几天总觉得没什么胃口，偶尔会有点反胃。”
郑雅婷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庞，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晚秋，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苏晚秋一愣，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推迟了几天了。她最近忙于应对林志强和霓裳的事情，根本没留意这个。被郑雅婷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察觉身体的异样似乎有一阵子了，嗜睡、容易疲惫、口味变化……她之前只以为是压力太大所致。
看到她怔住的表情，郑雅婷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该不会是……有了吧？”
苏晚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混杂着惊讶、茫然，以及一丝悄然升起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她和陈明辉确实没有刻意避孕，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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