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徐子峰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演武场的气流仿佛都凝固了。
他虽将修为压制在凝气六层巅峰,那股属于化气八层强者的底蕴与沉淀却如同无形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温润如玉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已不见丝毫暖意,只剩下冰泉般的锐利,牢牢锁定着圈中的李玄。
周围的喧嚣瞬间被点燃,如同滚油泼进烈火。
“徐师兄出手了,这小子死定了。”
“流云剑诀,终于又能亲眼目睹徐师兄的绝世风采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以为侥幸赢了个废物就天下无敌?徐师兄教他做人!”
“就是,徐师兄的剑术造诣,在外门足以排进前五十。”
“凝气境?同境?简直就是笑话,经验眼界岂是修为能压制的?”
吹捧声、幸灾乐祸声、对李玄的不屑声浪,几乎要将演武场的穹顶掀翻。
所有老生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扫方才被“同境一战”四字震慑的憋屈,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笃定李玄即将迎来惨败,以洗刷他们之前所受的屈辱。
徐子峰听着周围的赞誉,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丝,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矜持。
他并未立刻动手,反而如同猫戏老鼠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依旧平静的李玄,声音清朗,却清晰地盖过所有杂音:“李师弟,勇气可嘉,不过,剑道一途,非是莽撞便能通达。”
“今日师兄便以这‘流云’之剑,为你开开眼界,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差距。”
言语间,居高临下的指点意味,浓郁得化不开。
就在此时,一道细微却异常清晰的传音,如同冰冷的丝线,精准地钻入李玄耳中,正是来自高台上面沉如水的赵元奎:“李玄,莫要大意!”
“此子徐子峰,修为虽压,但其剑术造诣极深,流云剑诀变幻莫测,柔中带杀,在外门剑术排名中,足可挤入前五十之列。”
“万不可因其压制修为便心存轻视,切记,守稳心神,以巧破力。”
赵元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他虽不满李玄之前的狂妄,但更不愿看到这样一个潜力惊人的新人,因一时意气而毁在徐子峰的剑下。
徐子峰的剑,他见过,绝非张猛之流可比。
李玄眼神微动,不着痕迹地朝高台方向极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收到。
心中却是一片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剑术排名前五十?
掌握极道剑意的他,再精妙的剑招,也如同写在纸上的字,清晰可辨其脉络。
“徐师兄,请。”李玄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架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青衫磊落,目光澄澈地望着徐子峰。
这近乎无视的姿态,让徐子峰眼底最后一丝温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
“冥顽不灵。”徐子峰冷哼一声,右手终于动了。
他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朝着李玄的方向,看似随意地凌空一划。
“嗡——”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开,发出尖锐的嘶鸣。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青色剑气,自他指尖骤然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