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她。”
“其实在我看来,你们根本没有开始过,对不对?”简明极直率。
这个问题太尖锐,顾永平忽感到茫然——是啊?开始过,还是没有开始过?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只能回避,反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追她,我觉得她挺可爱的。”简明郑重其事地宣布。他一定以为顾永平会惊讶,但顾永平持着电话,站在灯光闪烁的酒吧门口,脸上却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答:“好啊,小钟是个好女孩……她和我……确实没有开始过。”
在那头,简明仿佛松了一口气,话语轻佻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看你们俩在一起的样子,也不像一对。不过那姑娘可真倔,今天居然叫我滚?我还想着你跟他是不是没完呢?如果没完,那我就没必要插一杠子了。”
“你是认真的?”顾永平只问。
“当然,我也该收心了。照道理不该动你的人,不过,现在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少见,我妈保证会喜欢她。呵呵呵,所以跟你打个招呼,以后看到我带着她,可得有思想准备哦!”
顾永平面无表情,只是听着,最后接一句:“别太急了,她什么都不懂,当心吓到她。”
“你还来给我建议?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比你丰富。就这样吧,不耽误你喝酒!”简明豪情满怀地挂断了电话。
顾永平回到卡座,朋友都发出欢呼声,他一看茶几上,一顺溜摆了八杯酒,那女孩子满带歉疚坐在一旁,他竟笑起来,对那女孩说:“就这么一会儿,你手气也太差了吧?”
女孩娇羞地点点头。
他不等大家催促,自觉地坐下来,将酒一杯杯倒进嘴里。喝得太急,酒顺着嘴角流下来,将衫衣领口都浸湿了。
喝完后,他将酒杯用力顿在桌上,大声说:“来!继续!今晚我奉陪到底!”
周遭的人爆发出掌声,有人继续将酒杯倒满,那女孩感激地投入顾永平怀中,被他轻轻推开。
钟晨走了很远,找到个公共汽车站,坐上了当晚的末班车。
她的眼泪已经干了,此时最担心的倒是晓珂。
她拨晓珂的电话,没有人接,这让她更担心,继续不停地拨,下了狠心,要拨到她接为止。
凡事就怕认真。
终于,晓珂接了,语气淡淡地,只答:“喂……”
“晓珂,你到家了吗?”
“是。”
“今天的事,你可能误会了。”
“什么事?”
“简明和我,真的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晓珂的态度在钟晨的意料之外,这让钟晨满腹的话说不出口。
“晓珂,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要睡了,改天再说吧。”
“晓珂……”话还没说完,那边挂了。
钟晨望着手机,半晌回不过神来。
凡事都可以商量,男人的事,可不行。晓珂以前常说这句话。她何尝不是骄傲的女子,只是在这俗世中,总想遇见个好的,钟晨的好运气已经让她艳羡,好不容易来了个简明,巴巴地将自己交付出去,哪知兜头一瓢冷水,发源地竟是已然黄袍加身的钟晨,谁会不生气?谁会不恼怒?世上的事,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便宜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好友。
钟晨长长地,叹了口气。公共汽车在暗夜的城市里穿行,目的地仿佛遥不可及。
顾永平喝得很多,印象中似乎有人抢他的钥匙,要送他回去。他坚定地回绝,独自一人上了车,关了门,将车驶出车库。
其实喝醉酒以后开车,是件很爽的事,人变得肆无忌惮,忽略一切交通规则,只求速度和快感。顾永平驶上三环,将油门踩到底,极其流畅地超越他遇见的每一台车,路灯投下的光影,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一条条扫过。
他一直认为他会死在这样的速度里,就像他父亲一样。
但是,他却总是运气很好,没有什么东西斜插过来拦住他的去路,他好好地、安全地、满身酒气地回到了家。
然后他看见,简繁的车停在门口。
下了车,锁上门,经过那台奔驰时,他突然兴起,抬起脚,用力的踢在保险杠上。奔驰马上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然后,他站在车后,等着。
不一会儿,简繁出现在门口,关上了警报器,然后朝他走过来,小声埋怨:“你喝多了?这样会吵到别人的。”
小区的路灯,很远很远才有一盏,从树缝中透下光来,格外昏暗。顾永平有些晕眩,他靠着奔驰蹲下来,口里说:“对不起。”
简繁过来拉他:“没关系,回去吧。早点休息。”
他拉着她的手,将脸埋在里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