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大门外,挑挂着两面旗帜,一面是伪政府的五色旗,一面是小日子的膏药旗。
现在的四九城基本家家户户都挂这两面旗,从保长那儿买,没钱的挂小的,有钱的挂大的,这是保长的生财之道之一。
这天严振声回到家,就看见几个男孩对着两面旗舞枪弄棒的。
“你们几个小子,干嘛呢?”
“爸爸回来了,快跑!”
“都给我站住!”
“严叔!”
“爸!”
“爸爸!”
福子和严宽把手里的棍子一丢,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严宁、严寅、严宏也不敢跑了。
“都跟我进屋!”严振声也不想在这大门口教训孩子。
“秀妈!”走进前院后,他又一喊。
“诶,老爷!”秀妈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门口的旗子脏了,你给换一下。”旗子不止买了两面,3个院子需要6面,再加上换洗的就是12面。
“诶,我这就去。这几个皮猴子又怎么了?”
“没事。”严振声带着几个孩子到了隔壁院的练功房,这才再次开口:“说说吧,今儿个这是唱的哪一出?”
几个小子对视一眼,两个大的不说话,严寅和严宏两个小的就是跟屁虫,哪知道为什么,就盯着大哥看。
严振声先把两个小的抓过来,一人屁股上给一巴掌:“滚蛋!”
“得令!”两个小的一溜烟就跑了。
“还不说?”他摘下墙上挂的藤鞭,在手上抽得啪啪的。
“严叔,都是我的错...”福子今年12岁,已经上初中了。
“说事情,是谁的错由我来判断。”
“我在学校听说了抗日杀奸团杀汉奸的事情,回来给宽子他们说了,然后我们就...”
“就对着两面旗子做无用功?”
抗日杀奸团严振声知道,领头组织和指导的是几个军统大特务,成员由一群富家子弟组成,比如袁世凯的侄孙、伪满洲国政务总理郑孝胥的孙子孙女、同仁堂乐家的小姐、华北伪治安总署督办齐燮元的外甥、孙连仲将军的女儿、宋哲元将军的女儿等等。
他们一开始活跃在津门,炸运兵车和亲日电影院、烧日商的粮库和棉纱仓库、杀汉奸等等,业务挺广泛的。
因为在津门多次行动,导致搜捕力度加大、活动风险增加,再加上很多成员考上四九城的大学,他们就把活动重点转到了四九城。
前几天对周作人的刺杀让他们在四九城名声大噪,只是可惜没成功。
周作人棉袄上的铜纽扣挡了子弹,这就是使用小口径手枪、不知道补枪、不会莫桑比克射击法的缺点了。
那些热血少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但家里这几个臭小子对着旗子发泄就是搞笑了。
“爸,不是无用功,我们这是练习,等长大了,我也去杀汉奸!”严宽一梗脖子。
“嘿,还杀汉奸,敢杀鸡吗?”严振声给了他一个脖溜子。
三个小子不说话,但眼里明显是不服的,大概在他们想来,杀鸡算什么呀。
“还不服?都给我把马步扎好,我不说停不许停!”
扎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