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的都是马爷和他手下干的坏事,由小酒馆收集的,有道听途说也有证据确凿的。
具体哪些真哪些假无所谓,开妓院逼良为娼,催赌债破家伤人,光凭这些就已有取死之道。
他需要让行动队员保持正常人的状态,不能像穷凶极恶的杀人狂或者锋芒毕露的精兵,就必须让队员们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同时用文气消解他们杀人后的戾气。
丢到人群中一点不起眼的精锐,才能更好地为他执行守护家人的任务。
在整个北城因这起大案而震动的时候,严振声已经回到了家里给小儿子严宁换尿戒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北平再度发生恶性大案,市长何其巩和奉军第一军军长于学忠都很愤怒,这是打脸啊。
黑狗子迫于压力上街刮人的时候,奉军也以排为单位上街巡逻,黝黑的枪口和雪白的刺刀让街面风气为之一清。
能在帮派里混出头的,都属于最能察言观色的一群人,所有的大哥、帮主、门主最近都极力约束手下,谁都不想成为那只被拿来儆猴的鸡。
10月中旬,阎老西通电下野,11月4日,中原大战宣告结束。12月份,阎老西在小日子的帮助下,潜行到大连当寓公去了。
这年头的通电下野也是有意思,不管军阀或者政客做了多少坏事,只要宣布下台就能不被追究,藏在租界过富贵日子,瞅准时机还能有复起的时候。
严振声是个小人物,不管那些大事,别人买大别墅当寓公,他就买小院子金屋藏娇。
“杏红”进入霞光院块一年半了,在佟麻子媳妇高强度的训练下,她已经学会了弹琵琶、拉二胡和唱小曲儿。
水平当然还有进步空间,但初步的接客已经够用了。
别家的清倌人十三四岁就要开始出台,她这十五六岁才入行还学一年多艺的,已经是特例了。
佟麻子当然不会一直白养着她,给她的职业规划是先当几年清倌人,一边磨炼技艺一边赚钱打响名声,等过两年捧成霞光院的花魁,就是大把来钱的时候了。
四九城有钱人还是很多的,原故事里杏红“工作”几年时间,自己就攒下了3000大洋的现金和价值5000大洋的首饰。
这是在大头被佟麻子抽走的情况下,可见头牌来钱之快。
她还想让吴有仁再添2000大洋给她赎身,可惜啊,嫖客从来都是“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重点在“劝”字,哪有几个会真金白银“拉”妓女从良的。
至少吴有仁就没那个心思,他只是出来打个野食换换口味而已。
严振声巡视霞光院的时候,发现门口挂出了新人“杏红”的牌子,就知道该动手了,不然万一哪个小头控制大头的一上来就砸钱,非要把杏红的腿砸开,那他这一年多的等待不就白费了么!
杏红暂时不适合接回家里,就只能养在外面,为此他又买了个一进小院,再请了个三河的老妈子,先把金屋备好。
今晚是杏红第一次出台,虽然才艺和应对话术已经练过无数遍了,但她依然很紧张。
肥头大耳的客人张着血盆大口,龇着黑黄的牙,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摩挲的画面实在太吓人了。
但这种程度的接触是没办法拒绝的,她逃离不了,只能低着头不去看人,一遍遍回忆老鸨教的话术,给客人劝酒、推荐曲子,因为弹唱的时候可以短暂地脱离接触。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一桌的时间,回到后院的杏红拼命地洗手,像要搓掉一层皮一样。
她咬着牙不敢哭出来,把妆哭花了肯定要挨打的,因为今晚还没到歇业的时候。
半夜才回到床上休息的杏红终于可以流泪了,尽管还是咬着牙不能发出声音,她现在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