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宗说完,先是跺了跺脚下平整的水泥码头,又看了眼连接码头和城池的水泥大道,拍了拍四轮马车,这才上车。
今天见到的稀奇实在是太多了,他攒了一肚子问题,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孙承宗和一些文官上车,其余人骑马,一行人往盖州城里去。
马车类似18世纪的欧洲四轮马车,有透明玻璃做的窗户,车里是柔软的沙发,还配备了窗帘、茶具、热水等等。
因为平坦的路面和车上的减震弹簧,乘客一点都不会感到颠簸。
盖州的瓮城没有完全拆除,但正对城门的地方被扒了一个大口子,进城不用绕来绕去的,城墙上也没有守军;护城河没有填掉,但过河有水泥桥,河两边居然种上了景观树。
金州镇就没考虑过失败的可能,也没想过要依靠护城河跟城墙防守。
这种种措施展现出来的自信,就深深震撼了明廷的一行人。
“老夫可以在这城里走走吗?”卫所衙门旁边的迎宾馆,孙承宗下了车后问道。
“当然,除了军营等需要通行证的场所,城里城外的其它地方阁老都可随意行动,我会为您配备向导,我家大人大概明天下午到家。”
老孙在城里城外逛了大半天,所见所闻实在是冲击信念。
从孔子开始,儒家喊了两千年的“圣王之治”不就在眼前吗?
他活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过这么富庶安宁的地方。
城里规划有序、绿化合理,街面干净、屋舍俨然;城外农村家家都建了砖瓦房,修了大大的粮仓。
成年人匆匆忙忙地工作、种地,所有儿童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地在学堂里读书。
在这肃杀的秋季,盖州的城里和乡下依然一片勃勃生机。
盖州是后被收复的,那金州和复州发展的时间更久,也不会比这边差。
为了深入了解实情,他还找了家农户,蹭了顿午饭,从基层农民的亲身体会采集税收、教育、农业等等方面的信息。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虽然孙承宗不是被邀请的,但这么一位看着就不凡的老人家上门,主人家还是杀了鸡鸭款待,对他的问题也知无不言。
结果是金州镇治下低水平的税收、免费的义务教育、高产到吃不完的粮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鸡和猪的养殖。
《孟子·梁惠王》里说:“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现在金州镇治下不用到七十就能衣帛食肉,何雨柱就算没有王号,又有什么关系呢?
便如同宋太祖陈桥兵变一样,辽东这几百万黎民会缫出一根根丝线、编织一寸寸锦帛、再一针针缝制,亲手为何雨柱披上黄袍。
孙承宗迷茫了,谁才是得民心的王者?用阴谋来加害这样一位“圣人”,是儒家学子该做的事吗?
在老孙迷茫的时候,何雨柱从鞍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