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心凉了凉,以他的身手,好歹也能挤进宫内高手前十。
然而,这人的存在,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连他是何时来的都不知道!这样的身手,远远高出他不知多少倍!
他一直都知道,陛下身边有着一位厉害的人贴身保护着,如今看来,就是此人了。
但他伴驾几十载,可从未见过此人。
为何现在却冒了出来?
联想到皇帝的突然转变,李德海心中一紧,莫非是与此事有关?
然而,他心中纵然有再多猜测,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快步走了出去。
守在皇帝身边的人,正是齐天。
方才在李德海入大殿时,他便进来了。
不过他特意掩藏了自己的气息,因而李德海并未察觉到。
“他存了异心。”齐天淡淡点评。
闻言,皇帝笑了笑:“能够伺候朕这么多年的人,也只有他一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准备追究李德海隐藏的那点小心思。
齐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像陛下。”
“朕杀伐果断又如何?”皇帝轻轻地抚摸着这幅画,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朕如今想要的,只有她的原谅。”
他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站在身旁的齐天眼中,露出了嘲讽之色。
人都死了,在这装什么深情呢?
……
夜深了,街道上几乎都没了人影。
京城宵禁严苛,若是在宵禁时分还在街上闲逛,轻则被扔进京兆尹坐上几天牢,失去一笔赎金,重则斩首。
因而宵禁将至时,街上只有匆匆人影。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巷中。
他的动作十分轻,脚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纵然有声音,也被风声掩盖。
“你来了。”
慵懒低哑的男声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中,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人。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干枯得像是枯树的树干,遍布褶皱,然而他手心与虎口处厚厚的茧子,却能证明此人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见到来人,他苍老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愧疚。
“该帮你做的事,我都已经做好了。”他低声道,“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齐伯父。”裴慎道。
瞧着裴慎俊美的脸庞,齐天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片刻后,齐天摆了摆手,缓步往外走:“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你母妃,当年是我失约,才害得她身受重伤,若非秦王出手相助,只怕她当时已经一尸两命了。”
“如今我所做,只是在弥补当年我的过错。”齐天叹了口气,“但他到底是你的生父,你……”
齐天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劝不下去。
他看着裴慎,最后轻轻叹息了一声:“罢了,随你去吧,这都是他欠你们母子的。”
说罢,齐天的身影便再次隐没在了夜色中,宵禁开始了,巡逻的禁军也出现了。
但这么多的禁军,却没一人发现齐天的存在。
他们巡逻到了这处小巷,方才发现了裴慎的存在。
“世子!”他们连忙低头。
裴慎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抬起,玉扳指在夜色中泛着寒光。
“继续巡逻,若是发现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
次日清晨,城门刚打开时,一队人马疾驰而过。
在城外正等着排队进城的人瞧见了,一个个踮起脚尖看着这些出城的人。
他们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俊朗极了,为首的人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俊美人物。
“这是何人?”
“瞧着模样,恐怕是禁军。”
在京城,也只有禁军才能有这样的排场了。
”原来是禁军!难怪一个个看上去都威武极了。“
“应当是去巡营了,那为首的人,正是秦王世子!”
“原来是秦王世子?他不是已经要入宫当皇子了吗?”
这些话,很快便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眼见着这队人马离去,人们的讨论还是不曾停歇。
前往营地的路上,追风与追云皆是朝着四周警惕打量,他们十分担心会有人在半路拦杀。
但裴慎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
眼见他这般模样,追风两人有些不安。
也正是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听得这样的声音,几个下属连忙紧张起来,迅速将裴慎围拢在最中间。
这些人的动作极为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