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帅卖了多少次命,水里来、火里去。
最后的归宿,却是躺在几根树干捆绑成的简易木床上,没有医治,只有一点点金疮药可用。
然后默默等死。
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断了气,被抬出去,扔进土坑。
叫天不应,入地无门,最后只能寄希望于一封绝笔书,把它交到家人至亲手里,做一个无奈的告别。
结果呢?
最后连如此卑微的请求都得不到满足。
蒋清平时根本就不进伤兵营,这些家信揣在身上也交不出。
好不容易来了个胡监军,接过了大伙儿的信,最后不是送到家人至亲的手里,只是在距离伤兵营几百米外的地方,一把柴火付之一炬。
那把火,烧掉的是忠魂!
是良知!
也是良心和人性!
这些英魂们流淌下的鲜血,还尚未冷却啊!
胡翊的心里,此时他已然化作这些伤兵,代入到他们的心路历程之中。
越是如此,就越是难以入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陈龙就坐在大帐外头,受着冷冻,一言不发。
不知过去了多久,胡翊打开军帐,看着外面孤坐的陈龙,叫道:
“别在外面冻着了,来大帐里坐。”
胡翊看着绝望的陈龙,从火炉上倒出一杯煮烫的羊奶递过去,而后说道:
“说说你的事。”
陈龙摇着头,“姑父,我没有事。”
胡翊却说道:“你没有事,会为了那些伤兵哭到哽咽?”
“你若没有事,今夜从蒋清那儿出来,你会如此的心灰意冷?”
胡翊走过来,把一件衣服披在他肩上,又说道:
“你若没有事,就不会对这些事表现的如此热烈了,真当我这监军是个傻子?”
陈龙似乎还在迟疑,犹豫着。
胡翊道,“实在不愿说,就回去休息。”
“姑父!”
陈龙终于开口道:
“我亲哥哥就死在蒋清手上!”
“你说什么?”
胡翊没想到这其中竟然如此复杂。
陈龙立即又道:
“哥哥生死不知,我最初在傅友德将军营中打探消息,后辗转来到父帅帐下,这才打听到哥哥的死因,他本打算寄回家中的书信和饷银,都被蒋清弄没了,我父母、两个妹妹饿死在家中,这蒋清就是罪魁!”
胡翊脑子里转的飞起,听说这些后,立即问道:
“你来到军中,是为了寻哥哥踪迹?那你又是如何做了大帅的义子?”
陈龙这才又说起道:
“我是父帅手下义子当中打仗最差劲的那个,若不是父帅所救,早已死在山东了,义兄们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我只得学了些文墨,父帅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