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同时，沈若玉只觉得连脊骨都在冒冷汗。
他方才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能号令整个南方水路商船的千湖令上，却忘记了，她手上的临业楼楼主令，才是最骇人的。
临业楼看似只是个势力较大的江湖组织，替各种贵族擦屁股，为了银钱什么活都干，可沈若玉却明白，临业楼真正可怕的不是别的，而是他们掌握着京城无数权贵的秘密，无论明暗。
稍作联想，他下意识开口，“十皇子的事......是你。”
“你觉得呢？”
清潭园从十皇子换主为她，已然是答案。
他连着后退了两步。
皇家宗亲，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我刺杀太子的证据.......也是你！”
这话音里的不可置信已溢于言表。
在他退第三步的时候，顾席清一把扼住他的手腕，那力道之大，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怕了？晚了。”
这一刻，沈若玉才明白。
那个在沈府照料他的羌柳儿，完完全全就没存在过。
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明显到顾席清心跟着震了震。
“你后悔了？后悔方才同意与我并肩一起，可是，沈若玉，来不及了，无论你是否愿意，从今往后，你我便绑在一起了。”
沈若玉想抽开手，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做不到。
他最后只能放弃挣扎。
可看向她的眼神却变得极为陌生，他道，“从始至终我选择的人都是羌柳儿，若我早知你的身份，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选择你并肩，你我的路从来都不是一样的，顾席清，放过我吧，就当是还了半年前，我救你的恩情......”
说到后面，沈若玉的声音都带着些许恳求。
顾席清一下子松了手。
他，竟想拿恩情来做交换。
就这么不想同她在一起么，可，她偏偏最喜欢的，便是强求......
这动作太过突然，沈若玉差点控制不住身形朝前倒去，好在他及时反应，这才重新站稳。
顾席清嗤笑一声。
“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想与我谈条件？”
沈若玉想开口，但似乎无从反驳，便也住了嘴。
“明日乖乖拿着千湖令去找太子，如今，保住你自己的命才是首要的，至于别的，我们往后日子还长，不用如此急着与我撇清关系。”
“你......”
他若是用了千湖令，才是彻底与她纠缠不清，撇不清了。
可若不用，他便会死......
顾席清，你当真是残忍至极。
用羌柳儿的身份先让他泥足深陷，后又在他面前，毫无保留撕开面具露出真实，一点准备都不给，强硬的将他留在身边。
“想明白了么？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沈若玉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问了句，“你就不怕我拿着千湖令，坐船离开京城，让你计划彻底落空么？”
是的，托她的福，他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