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穿过了两县一府,沿途跑死了三匹马,每到一处他都要到马行,重挑一匹神骏。
此日深夜,丁泽亦是在官道上狂奔,马鞭子不时抽在马屁股上,头顶的冷月已经比三日前更圆了一些,寒辉遍洒,照得无人的官道白亮亮的。
那马鼻子的喷气声越来越粗重,嘴里已经开始淌出白沫子,丁泽依旧用马鞭子死命地抽打着。
那马又狂奔了一段,前腿陡然一折,便整匹马斜倒下去,砸在了官道上。
在马匹斜倒的瞬间,丁泽两脚一踩马镫子,整个人便斜飞出去,他飘然落地,看了一眼那倒在不远处抽搐着吐白沫子的马匹,扔下马鞭子,便施展身形继续沿官道而去。
冷月银辉下,能看到官道不远处有隐约起伏的山岭,看着黑魆魆的,似乎不远,但自来望山跑死马啊。
丁泽身形全开,在官道上呼啸而过,比他骑马时还要快了许多。
大约一个时辰后,丁泽忽然蹿下了官道,斜插入一片野地里。
段融站在树影里,望着那片野地后面连绵起伏的群山。
“难道傅易就一直躲在这山中吗”
此山虽然隐秘,但宗门高手如云,数十年间,就无一人发现他躲在此处吗
段融如此思虑着,如鬼魅般蹿入了野地,追踪着丁泽向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去了。
一入山中,段融心念一动,将笼罩在丁泽身上的神识,化为一缕宛如菌丝一般纤细的“神识丝”。
只以此一缕“神识丝”牵引在丁泽身上。
因为段融不知道傅易到底是藏身于这连绵起伏的群山的何处,他以大面积的神识笼罩着丁泽,虽然丁泽发现不了,但万一惊动了傅易呢。
故而,段融仅以一缕“神识丝”牵引在丁泽身上。这一缕“神识丝”探知的范围很是有限,只能感知丁泽身体的状况,包括他的声音,但对于他周围的情况就无法知道了。
但这样却最安全,而且仅仅凭借丁泽的身体的状态变化,包括他的声音,段融就能确定傅易的藏身之处。因为丁泽若见了教主,总是要跪拜磕头的。
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探查到傅易的藏身之处,就是段融此行追索丁泽的目的。其余之事,皆为枝蔓,越少攀扯,越安全。
比如了解傅易的状况之类的,段融不会去进行,因为一旦他想探查傅易,危险指数就会成倍的放大。
段融和丁泽拉开了百余丈的距离,这也是“神识丝”探知真切的临界范围了,毕竟就只有一缕系身,若是距离再远,探听监察就会模糊了。
而且百丈的距离,段融以为应该是安全的,也就是若有异动,他来得及逃跑。
段融就这般,以一缕“神识丝”锁定着丁泽,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在山野间穿梭。
连翻跃数座山岭后,段融站在一处山头的巨石的黑影,看着一片冷月银辉中,丁泽蹿入了下方的山谷里。
此山谷四面绝壁,丁泽蹿入其中,就说明这山谷很可能就是傅易的藏身之处。
段融不再追入,因为傅易很可能就在这山谷的某处,他只以一缕“神识丝”系在丁泽的身上,远远探查即可。
丁泽已经没入了山谷的黑影里,段融站在那座山头的巨石阴影里,已经看不到他了,只能以那缕系在他身上的“神识丝”感知着丁泽的身体状态。
段融站在那巨石的阴影里,忽然心念一动,一瞬间,他的身后陡然浮现出一抹模糊的神影。
那神影不断扩大,最后足有两丈多高,只是轮廓很是模糊,但仍然给人一种狰狞威压之感。
第二阶的神通遁术,便是以此神影触发。
段融提前将此神影调出,就是预备着若有危险,第一时间便能遁走。
丁泽一路狂奔,也常注意着周遭的情况,但他自然不曾发现过段融,此时,他更不知道有一缕“神识丝”就系在他的身上。
丁泽施展轻功,沿着峭壁而下,很快便落在了谷底的某处。此谷颇深,月光斜照入谷,只照到峭壁的中间,在那里隔出阴阳一般。
山谷底部便是漆黑一片。
丁泽站在那里,眼睛适应了会儿黑暗,约略能辨识后,他便看到不远处的峭壁底部有一个山洞。
丁泽缓步走了过去,在洞口处跪倒,叫道:“属下丁泽拜见教主!”
数息后,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进来。”
丁泽起身,缓步走入黑暗的洞穴内。
洞穴深处,盘膝坐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忽然指尖一弹,一道法则之力便打在石壁上,那里一盆长明灯的捻子,随即燃起火苗来。
微弱火光映照下,只见那洞穴深处盘坐的,是一方脸,蜡黄脸皮之人,下巴线条坚硬,有一种刀刻般的凝重感。
此人就是傅易,他的下巴和嘴唇上都留着浓郁的胡须,头发也乱蓬蓬的,这是长期苦修、无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