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郭天显然没睡好觉,脸色凝重地看着段融,但段融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洗漱一番,就直接进了小厨房了。
他走到小厨房,刚把炉灶里的火升起来,何老头就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开始准备早餐了。
小厨房对面的大伙房那里,栗刚也领着那些孩童们,忙碌了起来……
早饭惯例是要煮粥的,栗刚用大铁锅熬了一大锅粥,而且将红薯,还有昨天吃剩的白米饭也都放了进去。
卢储在那烧火,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干玉米杆子折了折塞进炉灶里。
栗刚把该放的东西都一股脑放进去后,就开始拾掇馒头和咸菜了,这时,郭天忽然踱步过来。
卢储见郭天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便是目色一怔。
郭天先是四处望了望,而后眼睛便直勾勾地看着栗刚,只见栗刚在那里专心地切着咸菜,他忽然手一翻,竟当着卢储的面,将那一瓷瓶的药粉,倒进了大铁锅里。
那瞬间,卢储的眼睛陡然瞪的如铜铃一般,呼吸微微一滞,他差点就啊了一声。
郭天将药粉倒完,便将空瓷瓶往怀里一揣,拿起灶台上的大勺子,在锅里搅了搅,便跟没事人一般走了出去。
那些孩子都还在外面忙碌着呢,他们要揉面蒸馒头,这也是早饭最大的工程了。
郭天走了出去,姜寒烟的目光就锁定了他,郭天却是从她身边走过,往厕所去了。他走入厕所,直接把空瓷瓶扔进了屎坑里。
郭天走回了大伙房外面,在姜寒烟的身旁就开始揉面,上厕所不洗手,栗刚是不会说的,这反正是给那些马贼吃的,那些孩童经常往面团里揩鼻涕,栗刚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他觉得鼻涕也不脏,揩进去还能省些盐巴呢。
姜寒烟一边揉着面团,一边看向身侧的郭天,她感觉郭天也怪怪的,正揉着面团呢,忽然就进伙房里面了,忽然又去厕所了。郭天素来沉默稳重,到处乱跑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姜寒烟正在瞎揣摩呢,郭天忽然凑近她,悄声说道:“今早的粥不要喝!”
姜寒烟闻言,眉头一蹙,很是不解地看向郭天,问道:“为什么”
郭天小声道:“不想死,就不要喝!”
姜寒烟倒抽一口凉气。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再联想起不久前,三当家李塘才被毒杀,那粥里显然是被下毒了。
姜寒烟悄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她说的你们自然是指郭天和段融。
但其实,郭天也知道段融要干什么,但他对段融有一种莫名的信心,特别是段融毒杀李塘,然后安全脱身后。到现在为止,郭天还是没想明白,段融是如何毒杀李塘,而且还不让事情攀扯到他的呢着实有些本事啊!
郭天却只是沉默地揉着面团,搞得姜寒烟心里一阵发狠。
小厨房这边,何老头已经将早餐准备停当了。
毕竟不能一天三顿都大鱼大肉的,早餐相对要清淡一些,故而准备起来也快。
何老头将早点放进了三个食盒,转过身来,刚准备嘱咐段融两句,却忽然一怔,因为他转身过去的瞬间,却发现段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段融微微一笑,忽然小手一扬,一团粉末就撒在了何老头的脸上。
“你……!”
何老头的脸色一僵,意识却已经开始模糊,他实在想不明白,段融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为何会用毒药呢
那毒药显然很是烈性,他只是一时不察,吸了一口,现在竟然已经开始迷糊……
何老头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已经昏死了过去,段融撒到他脸上的是烈性迷药。
段融见何老头已经昏倒,便两手用力将何老头拖进了黑帘子的后面。这烈性毒药,能让何老头睡整整一天,深度昏迷更是能持续数个时辰。而数个时辰过去,他们和孟宗秋之间,恐怕已见了生死了!
段融走出黑帘子,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对他这具羸弱的身体来讲,要拖一个昏死的人,还真是费了老鼻子的劲儿了。
他喘了会儿气,便提着大当家的食盒,走出了小厨房。
大伙房那边的孩童们都在忙碌着,对于段融和何老头进进出出的事,几乎没什么人在意。
段融提着食盒,便往孟宗秋碉堡的方向走去。
武明甫和胡进都已经死了,压根就不用送饭。
段融提着食盒来到了碉堡外的一处高墙前,他拉了拉那里垂下来的一条麻绳,麻绳拉下来的瞬间,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悦耳的铜铃声。
不一会儿,一扇厚实的木门便打开了一道缝隙,那个面皮白净的阴鸷青年便伸了脑袋出来,他一见是段融,目色显然微微一愣。
段融便道:“何老头崴住脚了,走不得路。嘱咐我把早点送来!”
那青年闻言,便直接将食盒抓了,而后从门口抓了另一个空食盒塞进了段融手里,接着便砰的一声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