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说有密函给了段大人。不知段大人可知到这大理寺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段融心头一跳。这老祖说的肯定就是朱鹤了,看来眼前这家伙也是朱鹤的血脉了。
段融道:“是为了尚书令朱时中大人的事。”
黝黑健壮的文官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跟段大人介绍一下。我叫朱澄,是大理寺的寺正。他是朱彭,是枢密院的枢密使。尚书令朱时中大人的案子,正是我二人负责审理。”
两个人都姓朱啊!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啊!
不过,这尚书令的案子,可以说乃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案了。
就算大理寺卿,按惯例不侦办具体的案件,这案子也该是大理寺少卿主审,怎么算也轮不到一个正三品的大理寺的寺正来负责啊
至于那个枢密院的枢密使不过有调兵之权,显然是协查而已。
段融心中念头滚动。
其实,让朱澄和朱彭,联手调查此案,还是神云府府主汪茂春的意思。
大理寺上下显然对这个安排很是赞同。
他们也都知道,这案子,最主要的是,要给长留山内的那位一个交代,故而其他人选都不如这两位合适。
朱澄和朱彭,接手这案子也十来天了,他们俩的看法,尚书令朱时中就是死于天灾。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这个定论。
他们接到老祖的密信,说调段融过来参与查案时,朱澄还好,朱彭心头却很有些不爽,在他看来老祖这是在质疑他们的能力。
朱澄毕竟是大理寺的寺正,常年接触各种案件,他很清楚,老祖这样做,显然是在怀疑朱时中大人的死是有蹊跷的,而且老祖这样怀疑,一定是有他更深层次的理由的,有些层面的信息,是他们这些处于世俗世界官场中的人所接触不到的。
而且,朱澄随后便在大理寺的卷宗里,调出了段融的履历,说实话,这履历还真是惊艳到他了。
看了这份履历,他就知道了,老祖为什么会调段融过来,参与案件的调查了。这个段融,虽然年岁不大,但确实是个破案的天才!
故而,朱澄自从走入房门,对段融的态度一直还是很友好的。
朱彭听说段融是来自于渊阳府那东南偏僻之地,再见段融竟颇为无礼,见了他们也不起身行礼,更是对段融意见颇大。
其实,段融是外门弟子,代宗门,巡狩天下,见了各地官员本就不用行礼,更何况他还是接了宗门内史司的调令而来。
但段融却是不知,这神云府的官场气象,却与各地不同,凡是外门弟子见了这里的官员,按照惯例都是要行礼的。
朱彭坐在那里,瞄了段融身侧几案上的那碟桂糕一眼,只见那碟桂糕已经下去了大半,鄙夷的神色更是从脸上显露了出来。
而这时,段融竟然又捏了块桂糕,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道:“这案子也过去了十多天了,不知两位查得怎么样了”
段融因为吃着东西说话,吐词便有些含混。
朱彭瞪了他一眼,冷道:“山野村夫!”
段融却是浑不在意,喝了口茶,把嘴里的桂糕给顺了下去。
只这一会儿时间过去,段融对眼前的两人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眼前的两人,虽然是在神云府这首府之地为官,但要论起道行,恐怕远不如陈循、沈焰柳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家伙。
他们能做到三品大员的位置,恐怕大半是靠身上血脉的荫封。
朱澄笑着答道:“不瞒段大人,我和朱彭大人,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我俩一致认为朱时中大人确是死于天灾!”
“真是天灾”段融道:“那就是让雷给劈死的”
朱澄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天雷击中了凉屋所致!”
“凉屋”段融目色一动,问道:“有卷宗吗”
“有!”朱澄说着,从官袍的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递向了段融。
段融接了,直接就看了起来。
这卷宗颇为详细,尸检报告与现场的各种绘图都有。
朱彭见段融跟朱澄讲话,竟隐隐有一种上官的口气,而且此时当着他俩的面,就兀自看起了卷宗来,顿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道:“装模作样!”
段融跟没听见似的,只专注地翻着卷宗。
朱彭见段融毫无反应,更是气闷。
段融合上卷宗,目中闪着浓郁的沉思之色。
段融沉思稍顷,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问道:“两位大人,可觉得此案有蹊跷之处吗”
“蹊跷之处”朱澄、朱彭互看一眼。
段融道:“长乐街有那么多达官显贵,这天雷怎么就偏偏落在了尚书令的头上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朱澄的眼皮微微一跳。他最初接手此案,也是这种感觉,可是一路探查下来,实在是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