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
他从没见过哪个年纪似他这般的,能得军中诸多如此敬畏,要说有怕也只有十几年前年纪轻轻的太子。
但那是因为他是太子,而面前这位可不是,只能说明他全是靠本事得军中诸将敬畏的。
正思索间,忽然有个刺耳不合群的声音道:“哼,能守住梁州,主要是我的功劳,你捧他!
姓孙的不过是个知州,他算什么。”
众人看过去,是伤刚好没多久的侍卫亲军司步军都指挥使赵种。
“赵步帅。”年轻大帅拱拱手。
赵种也只随意回礼,“你我差不多,我是西北招讨使,你分些兵马归我统帅。”
孙硕心里一紧,他不是因赵种羞辱自己而恼怒,而是为赵种紧张。
听说此人是将门魏王之后,从小养尊处优,果然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蠢货。
他话才落,气氛陡然凝固。
年轻赵大帅身边十余位大将都上前一步,夕阳下的影子将赵种笼罩,杀意森寒。
赵种下意识后退一步,咽口唾沫声音尖锐:“某乃侍卫亲军司步帅,你们......你们要干嘛!”
“就凭你也敢自称与大师齐平,不自量力。”一位老将冷哼。
那位高大的慕容将军更是言语毫不留情:“癞蛤蟆一个,信不信老子一把捏死你!”
赵种吓得面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满脸不服却不敢回嘴。
孙硕心里好笑,也不帮忙说话,城里所有同僚都保持了沉默。
赵大帅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言语平静:“赵种,陛下和兵部已下令,柳林城失利主要责任在你,革除西北招讨使,侍卫亲军司步军都指挥使之职,见面监押,回京侯审。
原以为你我都是同僚,给你留点体面,等班师回京,到了洛阳外再请你坐囚车。
既然你自己迫不及待,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拿下,解去甲胄,关进囚车。”
“你敢!”赵种瞪大眼睛负隅顽抗。
“陛下赐我节钺,监军以下准先斩后奏之权,三品的右散骑常侍岳怀兴不听军令,脑袋还埋在南面。
你要是不怕死大可试试。”
赵大帅说完摆摆手,左右一拥而上,将赵种拿下,扒了甲胄,押送下去。
孙硕心里暗自摇头,自以为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就能永享富贵,殊不知潮涨潮落,人才辈出,特别是军中。
只怕这一战之后,赵立宽无可争议会成为朝中的新贵,高举庙堂。
这由不得他不感慨,自己努力半生,如今不过是个知州。
而这位年不到二十的年轻大帅,却凭借累累战功,这点年纪便官居三品,人中龙凤。
晚上众人在城外设宴,三军欢庆。
肉食充足,大多都是缴获代军的牛羊,但不奢靡。
大口吃肉,畅谈沙场上的事,陆续各军来报功。
席间孙硕也都仔细听着,越发惊叹。
他才知道这支大军北上到今天,加起来已俘斩代军三万余,还全灭了代军最精锐的重骑兵白隼兵。
听着诸将兴高采烈谈论大帅的调度有方,料敌入神,明察秋毫,洞察细微,屡屡识破代军部署,反客为主,扬长避短。
每一样听着已经十分传奇,而像他这样带过兵的,细想要如何去规划、调度、实施,越发觉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