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圣人
“多讽刺啊。”
小狸说道：“我要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也不赞成的人赎罪，只因为据说他是我的前世。”
“一个恶人做了恶，然后要一个善人去赎罪，只因为据说他们有共同的灵魂。”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两个人拥有完全不同的记忆，不同的观念，不同的情感，乃至不同的主张，可他们却被认为有相同的灵魂。”
先知艰难开口道：“灵魂是你的记忆观念情感的承载者，而不是记忆情感观念本身，你们当然可以有不同的灵魂—“
“这么说。”
小狸冷笑道：“灵魂该是无善无恶的东西，人的恶都来自他的记忆情感观念等，既然它们都不是灵魂本身，灵魂本身便不该有恶的因素，既然如此，当我的灵魂洗去了过去的记忆观念情感，承载了新的记忆观念情感，为何要让这个新的，去承受旧的因果呢”
先知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周围的村民们也没见过先知这样狼狐过，他们有些恐惧地看著小狸，却又从心底感觉，这个女人说得有道理。
小狸环顾眾村民，说道：“恶人作恶，却要善人赎罪，如果这就是自然的规律，那么规律便是不合理的。”
“如果这规律是神灵造就，那神灵就是邪恶的，如果规律並非神灵造就，而神灵却没有意识到规律的不合理，那么神灵就是愚蠢的，如果神灵意识到规律的不合理，却没有尝试改变，那么神灵就是无用的。”
“无论哪种情况，我都要继续攀登，直到神树的最高层，我要向眾神发出质问，哪怕为此永久沉沦在世界的最底层，我也不会放弃。”
小狸身上仿佛发出光芒。
周围的村民都被她表现出来的勇敢无畏，智慧通达，慈悲救度征服，黑压压跪了一地。
先知却像泄气的皮球瘫倒在一边，
小狸在村庄滯留的十几天。
这十几天，她每天都像村民讲述她领悟的道理，告诉村民们，不要被因果的学说嚇住，要听从自己內心，努力去追寻善，並且相信，一切要善人赎罪的学说都是邪恶的。
而她將会代表所有人，向这个世界的眾神发出质问，要求眾神改变他们过去的错误，使九层世界的所有人得到救赎。
每天来小狸这里听讲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附近村庄的人也都赶来听讲，並且將她的学说传播到远处。
这样，当十几天后，小狸准备上路时，有数十万人赶来送行。
眾人涌到神树之干前面，將自己准备的食物奉上。
小狸从每人的篮子里拾取很少的一部分，最后匯集成一大包。
她告诉眾人，要保持信心，去做善事，相信救赎很快就会到来。
然后她便再次开始旅行。
“为什么这么看著我”
小狸问道。
方堂笑道：“你已经成了人们中的圣人了。”
小狸不置可否，说道：“方堂，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堂道：“为什么这么问”
小狸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最近好像开启了某种灵通的智慧，这让我本能地领会到许多道理，比如说，你並不属於我们。”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可我之前竟然没有丝毫觉得奇怪，不仅我没有觉得奇怪，所有见到你的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大家好像理所当然把你接纳为自己人。”
“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其实是你在暗中影响我们，对吗”
方堂笑道：“这重要吗”
小狸摇摇头，说道：“不重要，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疑惑，无关大局，如果你不想回答，其实也没有关係。”
说完，她眨眨眼睛，略带委屈地说道：“只是我会有些失落罢了。”
方堂笑著摇摇头，说道：“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
小狸点点头，不再询问。
两人闷头向上攀爬，小狸在前，方堂在后，两人的速度由小狸决定。
小狸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出她的同胞所能达到的极限。
小狸意识到不对劲，可是没有在意，就像她没有在意自己外貌的改变。
外貌的美与丑根本不重要，攀爬的快与慢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有她惟精惟一的意志。
她的灵通智慧，让她剥离一切无关因素，直指本质。
两人又不知攀爬了多久，终於看到上层的世界。
小狸驾轻就熟地在神树之干上找到一条向上攀爬的缝隙。
第二层世界已经进入长达十个月的黑暗，而第三层世界还能沐浴阳光。
这个世界每年的光照能持续整整四个月。
因此这个世界要富裕不少，除了日常生活所需，他们还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