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他升空而起,向海外的大岛飞去。
雄狮城位於大陆东岸不远处,距离大岛有两三千里。
这点距离对方堂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把他这些年走过的距离算作雄狮寨从寨楼到后墙的距离,那么两三千里还不够他每次呼吸,胸口起伏的幅度呢,
方堂在海岛岸边发现一些船只的残骸,从腐朽的程度看,这些船只已经搁浅许久了,至少有几十年。
他合理推测,这应该就是当初从陆地迁出的那些人。
方堂放开听力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人声,只有许多动物的豪叫,以及奔走的声音。
看来迁来的人们的確死绝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堂从低空贴著地面飞行起来,查看著情况,免得被参天的大树遮挡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在靠近海岛中央的位置,他看到有大片墓碑,足有数百之多。
墓碑上刻著死者的姓名与生卒年月。
方堂在墓碑上打量一阵,发现上面的人都死於同一天,启元一百五十九年六月八日。
启元应该是大灾变前的纪年方式,方堂不清楚是以什么为標准。
不过这些人是死在同一天,却实在奇怪。
难道他们是在赶来海岛的途中,死於某种意外,然后倖存的人们將他们统一埋葬
可是究竟什么意外,能让数百人在同一天死掉。
如果是遇到海难,倖存者连收尸都做不到。
除了海难,实在很难想像有什么办法让这许多人同一天死亡。
方堂隨手轰开一个坟墓。
里面死者的骨头白森森的,看上去非常完整,没有曾经受过伤的痕跡。
方堂又將其他坟墓轰开,一一查看。
他发现,所有死者,至少从骨骼上面没有发现曾受伤的痕跡,
没有受伤,却又同一天死去。
实在难解。
方堂没有在墓地过多停留。
既然有人给他们立墓,说明岛上有倖存者。
说不定他们会留下什么线索,记载他们曾经遭遇了什么。
方堂继续在岛上贴地飞行,试图寻找曾有人生活的痕跡,结果却一无所获。
没有生火的痕跡,没有砍伐树木製造房屋的痕跡,没有猎捕野兽的陷阱。
岛上除了那些墓碑,就再也没有人的痕跡,
方堂搜寻无果,正要离开,一种奇怪的人声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声音並非人说话的声音,而是哑了的人激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方堂循著声音找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洞口。
一个赤身裸体,灰白头髮披散,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正抱著一个足球大小的肥老鼠从洞里钻出来。
钻出地洞,男人倚靠在旁边树干上撕咬著肥老鼠的皮,等他將皮撕开,便直接吃起生老鼠肉。
方堂眉头微皱。
这人已经与野兽无异,怪不得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踪跡。
方堂走上前去,发现男人对他靠近没有丝毫反应。
他仔细打量男人一阵,发现他双目已经瞎了,看伤痕应该是自己刺瞎,两只耳朵里有脓水流出,看来也已经聋了。
从他刺瞎自己双眼的行动,方堂不能不推测,他的两只耳朵也是自己弄聋了。
再加上他已经毁坏的声带。
方堂脑海中不由得形成一副画面。
当初这些人不想毁掉自己的歷史,於是集体乘船出海生活,来到这座岛上,
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互相杀戮而死,只留下一个人,为其他人收尸。
从他们户体没有伤痕推断,他们应该不是发疯后互相砍杀,而是冷静地做出死亡的决定,然后以某种较小伤害的方式结束性命。
或许是服毒
剩下来负责掩埋的这个,按道理应该也会自杀,不知为何没有死去。
不过他的后果也没有更好,他刺瞎自己的双眼,毒哑了喉咙,弄聋了耳朵。
使自己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
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方堂走上前拍拍怪人的肩膀。
怪人像是受惊的野兽,迅速跳往一边,挥舞著双手乱抓一阵,见没有威胁,
很快又平静下来,继续啃食手里的肥老鼠。
方堂逗弄他几次,发现他的精神能力也已经退化,只剩下基本的自保和觅食,没法做出更复杂的类似反应。
方堂又將怪人生活的地洞检查一番。
里面没有类似文字的东西,只有许多兽类的户骨,將洞中空气弄得浑浊污臭见找不到其他线索,方堂便將怪人摄起,向雄狮城飞去。
回到雄狮城时,天色已经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