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是平路,走起来却感觉在上坡。
像是踩在通往天国的阶梯之上。
天国陈羽西不怕,天国里都是天使,天使很温柔,对人很和善。
这么想着,心里的害怕慢慢减弱了,好奇心越来越浓烈。
。
走廊的灯很亮,把走廊的两边照得很清晰。
左右两边都是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关着,门上写着房间号。
陈羽西识字不多,但1oo内的阿拉伯数字还是看得懂的。
她看到房间号从ooo1开始,然后依次是ooo2、ooo3…
她情不自禁开始数起了数,当她数到o831时,现这个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
看着这条缝,很难不伸手去推它。
陈羽西轻轻伸手一推,门很轻松地被推开了。
房间里亮着灯,比走廊上暖和。
探着脑袋,往房间里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白头的老爷爷背对着她,面对着窗户,坐在一个轮椅上。
“爷爷,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陈羽西小小声问着,害怕吓到了老爷爷。
“爷爷?”
轮椅转了过来,一张干瘪的脸让陈羽西吓得差点晕过去,但她背靠着门框,忍住了。
她知道,如果跑掉,不礼貌,老爷爷会很伤心。
“我叫错了?”
陈羽西胆小地问着。
轮椅上的人低下了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嘶哑着声音说:“没叫错。
我是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呐?”
“爷爷病了,在治病。
病好了,就回家了!”
“那你什么时候病好啊?家里人想你了该怎么办啊?”
“可以打电话。
以前也很少见,应该不会很想。”
“不是哦。
我爸爸总是不在家,一年见不了几次,我还是很想他!
我想他少赚点钱,多陪陪我!”
“那你爸爸很幸福,有你这么乖的孩子。”
“我才不乖咧!
我总是跟我妈妈对着干!”
“怎么?妈妈对你不好?”
“倒也不是!
我讨厌她对我说能不能听话?我讨厌她说这句话!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想听话!
我讨厌她对我说,爸爸已经不在身边了,为什么我还不听话!
又不是我让爸爸离开的!
我也想爸爸在身边啊!”
陈国峰抬起了低垂的头,仔仔细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
他想到了他的西西。
那时候,他也不在西西身边。
文英会跟西西说让她听话吗?
西西是因为这样才这么听话的吗?
听话到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她不问什么,她就不问什么?
“到爷爷身边来,让爷爷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爷爷的眼睛看不太清楚!”
陈羽西虽然害怕,但听到爷爷的央求,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你叫什么?长得真好看!”
“我叫陈羽西,耳东陈,羽毛的羽,东南西北的西。
爷爷,你呢?你叫什么?”
“你妈妈…叫什么?”
“我妈妈?哼!
王中华!
三横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华!
她老是气我!
老是批评我!
老是否定我!”
“王中华…”
低语着,沉思着,迷茫着…
“爷爷?给你吃一个好吃的!”
陈羽西从口袋里郑重地掏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打开了,“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脆脆的,甜甜的,水水的,可好吃啦!
我偷偷从厨房里拿的,我妈妈不知道!”
陈国峰看着手帕里包着的荸荠,喉咙哽咽了。
“你为什么戴着手套啊?是冷吗?我喂你吃好不好?”
陈羽西边问边腾出右手,拿了一个荸荠送到老爷爷的嘴巴边,还张着嘴巴出一声啊,示意老爷爷张嘴。
这天,封闭治疗了2o4天、濒临崩溃、失去了活着欲望的陈国峰遇到了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这个孩子跟他的女儿同名同姓,她的妈妈跟文英最亲的姐妹同名同姓。
这怎么不是缘分呢?
难得的是,他跟她聊得很来,看着她,就像看到了陈羽西的小时候,那个他缺失陪伴的年龄段。
如果这次的劫难是老天在提醒他,让他为缺失的父爱做补偿的话,他无怨无悔!
重来一次,他还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只愿他最爱的西西安然无恙。
“哎呀,我想尿尿!”
陈羽西终于想起了自己最急的事情,两条腿又夹了起来。
“出了这个房间,右拐数三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