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西餐社。
亚凡坐在钢琴前,弹着《偏偏喜欢你》。
三天了。
顾小姐没有再出现。
他打破了自己再也不弹钢琴的誓言,时隔十六年,再次弹钢琴了。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黑白键,就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名字。
喜欢黑白键,是件痛苦的事情。
在黑色和白色之间,还有很多很多颜色。
白为天,黑为地,在白与黑之间游走的,是人,是万千面孔,是缤纷世界。
白为天使,黑为魔鬼…白为天堂,黑为地狱…它们,势不两立。
白键和黑键,却是朋友,交叠跳跃,奏响或恢宏或缠绵或快乐或悲伤的曲目。
如果只活在钢琴的世界里,该多好。
多简单。
亚凡闭着眼睛,沉浸在自我的空间中。
“你弹得比我好。”
一曲结束,一个声音响起。
亚凡猛地睁开眼,他欣喜道:“顾小姐?”
“你是不是很小就学钢琴了?没有弹1o年以上,弹不了这么好。”
“嗯。
我4岁学琴,弹了12年。
你呢?学了多少年?”
亚凡看着眼前依然是一身白衣的顾小姐,很期待了解她。
“你弹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弹下去?为什么在这里做经理?”
“唔,比我弹得好的人很多很多。
过一定年龄,没有建树的话,就要重新审视自己了。
是不是有天赋?是不是合适?是不是该换一条路?”
“建树?你弹钢琴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要成为有名的人?成不了,就不想弹了?”
亚凡被问住了。
“喜欢的话,不是应该,离开一小下,就会很难过吗?就算,没有给你带来鲜花和掌声,你的手指触摸着的时候,心里不应该被快乐塞满吗?”
叶莎莎伸出手指头,轻轻摸了摸黑白键,脑子里却想着那天晚上,她的手指从起伏的肌肤上划过的瞬间的感觉,那么让她想念和渴望。
跟弹钢琴带给她的快乐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可以传递温度和气息的触觉,让她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欲念。
她想得到这份让她灵魂为之一颤的躯体,不想别人得到,不想只有两年。
“顾小姐,我以为你不来了。
你不是说每天来弹一个小时吗?你这几天一直没来。
哦,我想问的是,你还要弹吗?我可以按照每小时2o元支付劳务费!”
疯就疯吧。
亚凡心里想,下次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一个愿意讲几句话的人了,这样妙的一个人,一定要留下来。
“不了。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我不来了,抱歉。”
“为什么?不是说弹钢琴是你唯一会的吗?你不是很想弹钢琴的吗?”
“那天是。
现在,我还会点儿其他的。
弹钢琴是顾希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
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
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叶莎莎不禁又想到了那天的珊珊,原来她是一个有点“坏”
的人,是个有点“不择手段”
又有点笨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好想据为己有哦。
“那么,再见了!”
在亚凡的惊讶表情中,白色小天使,轻飘飘地走了,正如那天,轻飘飘地来。
麓山路上一家茶室里。
陆珊珊低着头,在她对面坐着她老爸。
她后悔不已,早知道搞坏一把吉他会把她老爸招来,她就不会那么鲁莽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子钦!
那个死女人,这会儿指不准有多快活呢!
陆廷有点头疼。
在他的认知里,珊珊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乱花钱,他也无所谓,随便她花,只要开心就好。
但,自从认识了叶家的那个病秧子后,他现,她干出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惊人!
扰乱生日宴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人都藏了起来。
他实在不想跟叶家扯上关系。
“好啦!
我错啦!
不就是一万块嘛!
从我零花钱里面扣好啦!
至于吗!”
珊珊心想,以后,就吃子钦喝子钦的,反正饿不死!
“是钱的事情吗?你给我离叶家的远一点儿!
他们家复杂着呢,不要掺和进去!”
“哪里复杂啦?不就是得了一个贫血吗?该治治,该养养,该休息休息。
再说,爸你不是认识很多医院的专家吗?国内外的专家这么多,难道还治不好这个小毛病?”
“小毛病?你知道什么啊?地中海贫血!
遗传病!
治不好的!
一个不小心,死在外面…”
“爸!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