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去了练武场马厩,见春妮在那清扫,她和春妮打了声招呼。
春妮见她眼睛微红,关心道,“云容,你怎么了?”
云容勉强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闷。”
顿了顿,她道,
“春妮,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一定要得到回应才算是圆满?”
春妮放下手中的扫帚,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哪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情爱道理。可是我总觉得,喜欢这事儿,就跟我伺候这些马儿似的。”
她指了指旁边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匹,
“你看它们,我对它们好,给它们刷毛、喂料,它们舒坦,我心里也高兴。可我从来没指望它们能开口说声谢谢。
我就是乐意这么做,看见它们好好的,我就特别满足。”
云容怔怔听着,春妮的话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她心中些许迷雾。
是啊,喜欢该是心甘情愿的。
就如同宁竹鸣待她。
他身份显赫,若想以势压人,她根本无力反抗。
可他从未如此,他的喜欢,是克制,是给予,是即便被她推开、惹怒,也依旧保持着自己骄傲的底线,不曾真正逼迫她。
反观她自己,又是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宁竹鸣就必须回应珊瑚的喜欢?
“云容,春妮。”
珊瑚走了过来,冲她们招手。
她走近问,“云容,我送的那碗粥公子可是吃了?”
云容觉得珊瑚有些奇怪,似乎特别在意宁竹鸣有没有吃那碗粥。
她面上不显,点头道,“嗯。公子已经吃了。”
珊瑚笑容灿烂,“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公子不会拒绝你的。多谢你云容。”
见远处有人喊她,珊瑚与她们告辞。
春妮凑过来,“云容,那人是秋文。她们二人现在可真好啊!”
云容和春妮是面对面站的,所以她并未看到秋文。
她立刻转身看去,只见她们有说有笑地慢慢走远。
秋文蓦地转过头冲她一笑。
云容只觉得那笑诡异极了。
她忽而想起宁竹鸣说的焱毒,秋文对她的栽赃,珊瑚特意跑过来和她确认宁竹鸣有没有喝下那碗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那碗粥有问题!
如果宁竹鸣吃了……
云容不敢想,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了,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是她亲手将致命的毒药送到了宁竹鸣面前。
“云容!云容你怎么了?别吓我!”
春妮被她骤然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吓坏了,连忙扶住她。
云容来不及和春妮解释什么,转身朝云中院狂奔。
还没跑多远,便见宁竹鸣疾步走来。
“云容,何事慌张?不是让你在这等我么?”
“公子你有没有吃珊瑚送的那碗粥?”
云容语气急切,声音染了哽意。
宁竹鸣浅勾了下唇,“本公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都得吃,免得浪费别人的好意。”
“你竟然吃了——”
巨大的绝望瞬间将她吞没,眼前一阵发黑,身子软软地就朝后倒去,无声的泪汹涌而出。
宁竹鸣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剧烈,长臂一伸,及时揽住了她下滑的腰肢,将人牢牢带入怀中。
“公子,对不起。”
云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眼泪簌簌而下,语无伦次,
“公子,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那粥有问题,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们快去找林太医。”
宁竹鸣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崩溃的姑娘,故意逗弄的心思瞬间消散,只剩满满的心疼和后悔。
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带着几分轻哄,“好了,别哭了。我骗你的。我没有喝那粥。”
云容猛地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抬头看他,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骗我的?”
“嗯,骗你的。”
云容从他怀中挣脱开出来,退开几步,擦干泪水,再次确认道,“公子没骗我?”
宁竹鸣不敢再逗她,郑重道,“说吃了是骗你的,说没吃是真的。”
云容眼圈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
“宁竹鸣,你拿这种事骗我?看我为你担心,为你哭你觉得很好玩是么?”
宁竹鸣此时真的慌了,
“此事确实是我做得欠妥当,我向你赔罪。你要不打我几下解解气?”
他伸手欲抓她的手。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