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里一片死寂。
听著这混不吝的腔调,眾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震在原地。
苏云眠都怔住了,她確定自己没得罪过这小表弟,甚至都没见过几面,这无端的恶意是怎么个意思
“臭小子,道歉!”
姜灵最先反应过来,揪住自家儿子耳朵,面朝苏云眠又是羞惭又很不好意。
方舟立刻挣脱开,很是不满,“凭什么!我是按著你们说的喊的啊,表嫂啊,哪里错了”
“方舟!”
方学义低喝一声,一身的儒雅都快绷不住了。
眼看自己亲爹要动手,方舟也是个机灵的,一溜烟躥到方凝心身后,一大高个蜷在那里。
“姑姑救我!”
方凝心看看面无表情的苏云眠,还有沉著脸走近的大哥,又扭头看著活泼过头的方舟,一脸为难,半晌也只挤出一句。
“確实是你不对,要道歉......”
方舟顿时翻了个白眼,蹭得从亲爹身边躥过,躲进別墅里去了,怎么喊也不出来。
方学义也追了进去。
听著里面闹哄哄的吵闹声,姜灵又是尷尬又是无奈。
“实在抱歉,我家这小子真的是被惯坏了,不长脑子,我们一定教训他!你千万別跟他一般见识。”
苏云眠假笑了一下,“辛苦了,真心的。”
姜灵:“......”
......
午餐时间。
闹了一上午,人终於坐齐在餐桌边了。
因为暖房的事,桌上气氛稍显沉闷了些,但很快就在方凝心兄妹两人的亲切交谈下缓和了许多。
苏云眠坐在那里默默吃饭,余光时不时留意周围。
不得不说,婆婆和她大哥大嫂的感情是真的好,几年不见,见面仍如此熟络亲密,毫无交流障碍,席间提到了许多国內外的奇闻风景,还有些也是她感兴趣的艺术圈相关的趣闻。
只是,她那个公公孟承墨倒不怎么能插进去话,全程都在给方凝心布菜,偶尔陪笑几句。
至於方舟......
视线移向斜对面,苏云眠不由沉默。
这小表弟吊儿郎当的,连个基本坐相都没有,她不免猜测,这一桌要不都是长辈,这人是不是要坐桌上了。
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对面的少年抬眸望来,笑容肆意,微微启唇,口型无声。
『表、嫂......』
有病......苏云眠蹙了下眉,没去理会。
看到这少年,她不免想起孟佑,这两人应是差不多年龄,都在上大学,性格却是天差地別,孟佑要可爱多了。
这就是个有病的混混。
想到孟佑,苏云眠情绪就不太高了,怕打扰那孩子学业,出事到现在她都还没联繫过他。
好在她有提早说过,到国外稳定下来会给他回电话。
应是要不了多久。
午餐用过,方家来的长辈和孟承墨、方凝心一起去书房谈事去了。
苏云眠在庭院里散步消食。
走著走著她就转悠到了后园,那里有一座孟承墨给方凝心建造的玻璃房,里面即便是在冬日也盛放著大丛红玫瑰,馥雅芬芳,鲜红热烈。
旁观七年,她也曾羡慕渴盼过,公婆这般长情专情的爱和婚姻。
可后来见的人多了,她也慢慢明白过来,不是事事人人都能得个圆满如意,遗憾和分离才是世上常有的主色调。
她推门走进去,鲜红瓣在掌心滑过,柔嫩细腻。
身后突有响动,她回头去看,便见只穿著一件蓝黑牛仔外套、衣著单薄不知寒气,笑得肆意风流的少年推门走进。
“表嫂好啊”
......
书房里。
“心心,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帮忙。”
方学义重重一嘆。
“你也知道,我和灵儿这些年事业发展期,国內外到处飞,对这孩子疏於管教,也没想到他爷爷奶奶那么惯孩子的,连个底线都没有,如今更是无法无天,竟然......竟然......”
卡了好一会,他都没能说出口。
方凝心同孟承墨对望一眼,满目担忧,“到底怎么了”
“我来说吧。”
姜灵轻嘆一声,將话头接过。
“心心,你也知道,咱家世代艺术传家,代代都能出一两个艺术圈的奇才,我们对方舟也是抱有这个期待的。”
“他爷爷奶奶都是名家,我们又忙,就想著放在二老身边,也是个薰陶,事实证明他也確实有天赋。”
“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反了天了,去年高考他考了个央美第一,结果原本定好的中央美院不去,去了北科大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