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田典很是意外,赖青衫之前是乌蛮村最穷的人家。
竟然能买得起一头水牛!
但听苟东锡这么说,他只好道:“以牛赔牛,倒也公道,赖青衫,把你的水牛牵出来吧。”
反正死的是一头病牛,这病牛现在不死,以后也得死。
能赔一头健康的牛,乡里稍微运作运作,上报到县里,也能捞到不少。
“不,不要。”
洛紫瓔眼中闪烁一些泪,可怜巴巴地看著赖青衫:“赖郎君,不要把水牛给他们。”她现在似乎已经对水牛產生了感情。
每天给它餵草,而且给它洗澡。
苟二皮冷笑道:“现在你们养的官牛死了,不把水牛拿出来赔,就得加你们的税,税收一旦往上加,取消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们想想,哪个更合算!”
“嘿嘿,要不,你就拿出三十两银子出来,赔了这头官牛。”熊二乜斜地看了赖青衫一眼,“这几天你靠捕鱼,確实赚了点钱,但你刚刚买了水牛,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苟东锡玩味地看著赖青衫:“我早就说了,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財运,让你走运赚了点钱,你也守不住,呵呵,手里的钱没焐热,又得拿出来了。”
“赖青衫,你怎么说”锄田典淡然看著赖青衫,“是拿水牛来赔,还是拿银子来赔”
苟东锡冷笑道:“他现在还有个屁的银子,他水牛估计还在东山岗犁地,派几个人把水牛拉过来吧”
“谁说我没有银子”赖青衫拍了拍那头死去的牛,缓缓站起身来。
苟二皮嗤然一笑:“你买牛才多久,现在又能拿出三十两银子呵呵,你吹什么牛呢”
围观的村民都不相信赖青衫的话。
因为他们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两碎银子,凭啥赖青衫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两
“这头牛的屠宰税要交多少”
“呵呵,你还想交屠宰税这头病牛能出多少肉呀真是疯了!”苟二皮好笑地道。
锄田典有些意外:“你要交屠宰税”
赖青衫轻轻点头:“这牛是病死的,不是我杀的,死都死了,这一身皮肉也不好浪费了吧”
“屠宰税是按牛的重量算的。你这一头牛,虽然瘦得就剩皮包骨了,但估摸著也有五六百斤,就按五百斤来算,你还得多交二十五两。”
“哈哈,那总共就得五十五两了”苟二皮得意地笑了笑,“把你那头水牛卖了,你都不够!”
这几天苟家父子一直吃瘪,好不容易让赖青衫吃一次亏,苟东锡心情也是暗爽,笑了笑说:“赖青衫,五十五两可不是小数目,把你卖了都不够呀!”
“寧烟,拿钱。”赖青衫转向一边的寧烟。
寧烟点了下头,隨即从后门进了茅屋。
眾人不禁议论了起来,莫非赖青衫真的能够拿出五十五两银子
苟东锡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赖青衫,一会儿,又见寧烟从房里出来,手里正捧著六十两银子出来。
全场譁然一片!
“你你你……哪来这么多钱”苟二皮瞬间有些眼红。
寧烟轻飘飘地扫视一眼:“自然是赖郎君赚到的,跟你又有什么关係”
第三屯的屯民更加激动,赖青衫能赚这么多钱,他们以后跟著赖青衫,赖青衫吃肉,他们喝汤,那也够了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寧烟手里白闪闪的银子。
赖青衫从寧烟手里將银子接过来,交到锄田典面前:“没有碎银子,这儿是六十两。”
锄田典显然没想到赖青衫能拿出这么多钱,愣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在身上摸了摸,抱歉地道:“来得太急,没带钱过来,乡里先欠你五两。”
“什么欠不欠的”赖青衫笑呵呵地说,“这五两银子,就当我请兄弟几个喝茶。”
锄田典没想到赖青衫这么上道,不禁看了苟东锡一眼,你看看人家!
你要这么上道,我至於剋扣你们村的官牛吗
“赖兄弟,这……多不好意思呀!”
都开始叫赖兄弟了,赖青衫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些趴在农民身上的吸血虫呀,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眼下跟乡里搞好关係,对他极为有利。
赖青衫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不好意思的是我,你看这么点小事,还劳烦哥几个跑一趟。”
“哈哈,会说话,哈哈,还是赖兄弟会说话啊。”锄田典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
“还不快谢谢赖兄弟”锄田典衝著身边几个跟来的乡吏道。
乡里来的几个也都乐呵呵的对著赖青衫拱手。
苟二皮看到他们忽然之间,关係就这么好了,心里满不是滋味,愤愤地道:“谁知道他这些钱哪儿来的,说不定是从谁家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