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层仿佛只有岩羊,大黑耗子两只活物。
微风徐徐,整齐的草苗齐刷刷晃动,“波光粼粼”。
风在这一刻有了形状,它伸出大手温柔地吹拂过大地,抚平了薯条被眾人得乱糟糟的毛髮。
没有敌人,没有喧囂,这一层像是策划安排的风景观光模擬器,游戏的节奏忽然慢了下来。
“总感觉很安静呢。”四原体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狱卒哥下意识说:“大概是永夜教会的人都抵达了12层的缘故吧。”
“唉,被窝又跑那么快,人都没影了。”钟泽墨下意识吐槽。
薯条强调:“你在说什么,被窝这回是一直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的。”
说著,她回头,惊疑地瞪大了眼睛。
被窝呢
“你看,我就说她跑前面去了吧,我亲眼看到的。”
钟泽墨无奈打开菜单,发出私聊。
“魔药药效没消失,不要远离队伍,救不了。”
十秒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原地等待被窝回归的眾人仰著脖子也没能看到远处出现大黑耗子。
私聊没有回覆。
“这一层屏蔽私聊了”
想到先前遭遇过的机制,钟泽墨给江禾逸发送了信息,確认並没有屏蔽。
刚关闭信息栏,消息跳动。
“可算回復了。”
钟泽墨嘆了口气,正打算埋怨她又只顾著飆车,看到回復內容却愣了一下。
信息栏中只有一个点。
不是句號,更像是某种顽固,无法擦拭的污渍,死死印在电脑屏幕上。
这是什么抽象字符
还没等钟泽墨询问江禾逸,污渍边缘泛起腥红的色彩。
半透明的聊天栏逐渐透明化,已经输入的字符剧烈抖动,似乎被某种奇怪的力量赋予生命,它们急欲从文字栏中跳出。
被窝发送而来的那一点化作一个血窟窿,源源不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钟泽墨一身。
超现实的衝击让他呆若木鸡,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
像是有一双巨手揉搓废纸,钟泽墨的聊天框扭曲、破碎、褶皱。
即將消失前,正在逃跑的字符终於拼凑出了几个血红的大字。
“离开这里。”
“前为,绝路。”
江未逸最快做出了反应,他拿出苏特尔心石,直贴钟泽墨脑门。
“我又不是殭尸,你贴符呢”
“好,这个反应,你的意识还是正常的。”江禾逸吁了口气。
刚刚薯条的注意力全在正前方,她忙问:“发生了什么”
江禾逸猜测:“还不能確定,但我感觉——像是又一种奇怪的精神魔法。”
“我们中招了”
“大概,应该是全员。”江禾逸说,“从意识到被窝不在为分界线。”
狱卒哥眯著眼,从蝉蛹缝隙观察著四周。
“听上去,像是黑猫2.0那它对应的攻击在哪把我们丟进了幻觉之中什么都不做,还有这么温柔的机制”
橘子茶抽动著小猪鼻子,努力嗅著四周的气味一一猪对气味的变化极为敏感“没感觉到异样气息出没,一切如常-话说回来,我们要怎么知道自己身处幻觉与梦境之中,该怎么验证”
这可问倒大家了。
要论一个全盛的精神魔法大师与大巫妖,谁更无赖,虚实边界还真不好评价“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薯条冷静的头脑仍在转动,“假设我们已经被敌人的精神魔法命中,如今所见的一切都是虚幻,那它为什么要设计『前为绝路”这样的画面,这不是在提示我们,已经进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黑猫狩猎我们时製造的梦境,可是力求让我们无法意识到梦与现实差异的,毕竟论实战,她所凭藉的,不过是人偶躯壳的强度。”
江未逸也想不通这一点。
还是说,这位精神魔法大师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虚实边界宣战,炫耀他那即便被发现,也无法被破除的技艺
虽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决定先確认队伍状况。
“薯条,昨晚我们吃了什么”
薯条立即回答:“土豆全餐,晚上我还拉著你练了50个波比跳,你体力不支,休息了10分钟才坚持著做完下一组。”
眾人一阵喷声。
江禾逸忍不住低下了头。
倒也不必要这么详细!
“墨鱼,报点场外的游戏消息。”
“场外————”钟泽墨立刻会意,他自我鞭尸道,“我是个选老婆没眼光,被活活折磨了两年半的蠢货,白白浪费了游戏时间,丟弃了收藏许久的实卡和升值空间巨大的绝版小人”
“唉—我好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