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单人踏破回王庭的主儿窃窃私语在朱紫公卿离宫的轿琴间、在宫门值守的金吾卫甲士间、在往来奔走的宦官间飞速传递。
惊疑、忌惮、厌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交织在每一道投向承天门外的目光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越高墙,扑向长安城的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承天门外。
几匹风尘僕僕的快马疾驰而至,勒停在宽阔的广场边缘。
马上的骑士正是王翊之、卢珩、江时等范阳军旧部,他们日夜兼程,终於在此刻赶到长安。
几人刚跳下马,便见承天门內,那道熟悉的玄甲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留后!”王翊之眼晴一亮,带著眾人快步迎上,抱拳行礼。
眾人脸上都带著赶路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见到主心骨的激动和一丝忧虑一一朝堂上的风波,他们在入城时便听说了风声。
“辛苦了。”李易微微頜首,目光扫过眾人,“长安情势,路上可有所闻”
卢珩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留后,朝堂之事,已有风声传出。韦坚乃太子姻亲,此番当庭受挫,东宫那边恐怕—.”他语带提醒,眼中满是关切。
王翊之也补充道:“是啊李公,长安不比北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尤需谨慎。那韦坚一党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刻恐怕正盯著咱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正打算將入城后打探到的各方反应、东宫可能的动向,以及长安城內需要留意的几方势力,细细分析给李易听。
然而,李易却神色如常。
他的目光越过来往的车马人流,投向长安城西南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起。
在那里,常人无法窥见的视野里,一股灰黑粘稠、如骨之蛆般的气运正盘踞升腾,与皇城煌煌紫气纠缠不清,源头似乎指向某个特定的方位。
“鸿臚寺——”
李易忽然开口,打断了卢珩和王翊之等人的分析,“在哪个方向”
“鸿臚寺”卢珩和王翊之同时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翊之下意识地指向西南:“就在皇城西南,朱雀门外不远的光德坊—“
话未说完,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脸色“”地一下白了,声音陡然拔高,带著难以置信的惊骇:“李公!您—您问鸿臚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