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斩草未除根,终成祸患;燃灰犹带火,再起狼烟
东方微亮,晨钟响彻长安。
平康坊的同元茶肆內已坐了不少茶客。
说书人一拍醒木,声音沙哑却有力:“诸位客官,今日不说那霍小玉,也不讲那虹髯客与红线,且听老朽说一段,长安一夜!”
堂下茶客们来了兴致,纷纷放下茶盏。
“昨夜长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说书人眯起眼,手指轻敲桌面,“西市胡商仓皇逃窜,金吾卫铁骑踏破坊门;永阳坊內刀光隱现,不良人彻夜搜捕;更有那城南荒废袄祠,血雾升腾,却又被一道紫气衝散———
茶客们听得入神,有人低声议论:“难怪今早坊门查得严。”
便有人打趣道:“你呀你,这是昏了头了吧,这些都是说书人杜撰的事,无非是借著由头,牵强附会,你还当真了!”
旁人也道:“不错,若是真的,他这般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岂非找死”
眾人的议论声中,那说书人呷了口茶,继续道:“诸位可知,今日长安將有何事”
“范阳留后入京!”有人抢答。
“不错。”说书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这位李留后,镇住了北地的魔君作乱,又单人独枪踏破回王庭。今日他入长安,不知多少双眼晴盯著,又有多少暗手等著—”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昨夜那一场无声廝杀,不过是风暴前的序幕。待那朱雀大街钟鼓齐鸣时一”
醒木再拍!
“—一才是真正的风云际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茶肆的窗门轰的被人踢开,一队甲士持兵而入,镇住眾人,而后將那说书之人直接架起,当场带走!
茶肆內一时寂静,唯有茶香裊裊。
窗外,朝阳初升,给长安城的屋瓦镀上一层金辉。
西市坊门刚开,一队金吾卫便疾驰而入,直奔一座角落里的酒铺。
“搜!”
为首的校尉一脚端开大门,却见店內空空如也,只剩几坛打翻的葡萄酒散发著酸腐气息。
“该死!又让他们跑了!”
校尉狠狠砸向柜檯,木屑四溅。
不良帅张驱从后堂转出,脸色阴沉:“昨夜盯梢的兄弟说,三更时分有车队从后门离开,往永阳坊去了。”
“永阳坊”校尉眉头紧锁。
这时候,便有几个兵卒快步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令这校尉一阵色变。
“怎么了”张驱见状,便问起故。
那校尉就说:“晨时起,这城中就有许多流言,都是关於昨夜鹰战的,长安城上上下下,几乎都知昨夜有诸方在城中鹰战拉扯!”
“什么!”张驱闻言大惊,“这是谁人所为莫非是康居安等胡儿又有奸计”
那校尉摇头道:“此事传播开来,人人皆有防备,对他们其实不利,所以这事理应不是他们所为。”
“还有其他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张驱一惊,但隨即就道:“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咱们这些奔走卒子该想的,还是把消息告知金麟阁吧。”
那校尉点了点头,然后道:“金麟阁应当已经收到消息了。”
几乎同时,东市一家胡商货栈內。
康居安撕开最后一块血祭符,符文化作血雾,融入十名死士体內。
“记住,已时三刻,朱雀衔日之象显化处。”他声音嘶哑,眼中泛著诡异的青光,“不惜一切代价,將血咒之力注入目標体內!”
死士们沉默叩首,额头的狼纹渗出丝丝血痕,一股悲壮气势正在他们之中配酿,可等几息之后,一个消息的传来,却让眾人一阵错,甚至有几分泄了气。
“啪!”
康居安一掌拍碎案几,木屑四溅。
“混帐!”
他眼中青光暴涨,额头狼纹渗出丝丝血痕。
“一夜之间,满城皆知昨夜之事,这是要断吾等生路!若人人畏惧,不敢出来,吾等如何成事”
一名粟特武士战战兢兢道:“主人,会不会是金麟阁的手笔”
“金麟阁”康居安一愜,隨即眉头紧锁,“是有几分这个意思,能调动这么多人手,传播如此消息,还是这般敏感的消息,除了金麟阁的人,其他方面也办不到!”
旁边一个突厥武士就道:“他们这么做,目的何在”
“目的何在这不是明摆著么”康居安咬牙切齿的冷笑,“那几个卑贱的不良人,是要抓住吾等,阻止吾等行动,从而解除危机,而这金麟阁散播消息,再让人去把散播消息的人抓了,旁人一看,便觉得这说的都是真的,自然畏惧而不敢出,便也解除了危机!”
“啊这—”
“金麟阁”
官道上尘土飞扬。
李易骑在马上,身后是三百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