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尘了,此番契丹人绝不会留下活口,他们驱赶妇孺探路,不过是为了確保安全,一旦確认无虞,等待自己等人的只有屠刀。
身后传来契丹將领的谈笑声。
唐正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契丹酋首定是骑在马上,冷眼旁观著他们这些“汉儿”在死亡边缘挣扎,並以此为乐!
“旧仇未报,新恨又添,只可惜,此番联合他人逃脱出来,但终究无用。”唐正绝望地闭上眼,心中涌起无尽不甘,“我就要死了—“”
噠噠噠一契丹兵马已行至半途。
耶律古紧绷的面容终於鬆动,他环顾四周崖壁,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看来是我多虑了。”
述律阿速则已按捺不住,手握在刀柄上,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
“石烈,”他舔了舔嘴唇,看著前方行走的妇孺老幼,“这些汉儿——”
耶律古漠然道:“杀吧。”
錚!
数十把弯刀同时出鞘!
唐正浑身一颤,死亡的寒意瞬间席捲全身!
身后妇孺的哭喊声骤然炸响,在峡谷中迴荡!
呼呼呼谷中疾风鸣咽,像是亡魂哭泣。
唐正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故事,说是绝境之时,诚心祈祷,能有神明垂怜。
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
此刻,绝境到来,他再无他法,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若真有神佛在上,佑我唐正今日不死,他日必杀尽胡虏,血祭神前,以报此恩!”
就在此时一“杀!”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崖顶传来,如同惊雷炸响!
轰隆隆!
剎那间,无数巨石从两侧崖壁轰然砸落!
更有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瞬间將契丹前锋淹没!
“埋伏!有埋伏!”一眾契丹武士惊恐大喊。
耶律古目欲裂,猛地抬头,只见崖顶之上,一面“唐旗”迎风招展,一名青衫文士负手而立,身后诸多兵卒张弓搭箭,箭头寒光凛冽。
“唐兵!”乙室那律浑身一抖,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祖神—祖神怎么会错”
“这会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耶律古脸色铁青,狠狠地看了一眼乙室那律,
虽然也疑惑,为何斥候没有任何法发现,但这时也顾不上这些,“述律阿速,纳气,反击!”
“得令!”
述律阿速仰天怒吼,浑身筋肉虱结,周身毛孔喷薄出猩红血气!
四周契丹骑兵身上,一缕缕气血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內!下一息,他背后竟凝聚出数十道血色手臂虚影,每一条都筋肉暴起,青筋如龙!
“千手战相!”
一道气浪以他为中心炸开,坠落的巨石竟被硬生生震碎!
与此同时,耶律古双目赤红,周身战意沸腾。
三千铁骑的杀伐之气匯聚成河,在他头顶形成一尊十丈高的血色巨人虚影!
“战魂临世!”
巨人仰天咆哮,声浪震得崖壁碎石而落!
接著,它一拳轰出,狂暴的气劲逆冲而上,竟將漫天箭雨尽数碾碎!
山崖之上,李易眉头一皱,然后手掐印诀,正要唤出山河神,却眼神微动。其周身窍穴竟被一股厚重之气压制,泥丸宫中就要跃出的山河神,被一股无形战意压制,难以出窍!更有缕缕阴冷煞气自虚空蔓延而至,如毒蛇般缠绕四肢百骸!
“这就是战阵压制居然还有幽冥之气来凑热闹”
瞬息间,李易心中瞭然。
他已然听人几次说起沙场凶险,两军对战时,修士往往难施全力,今日亲身体验,方知其中厉害,只是千百兵卒的杀伐之气,交织成网,与天地间一股浩然之力共鸣,竟连他的神通都能禁!
“司马!”江时这时走来,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敬畏,“两军交战,將士热血激盪,
与地脉中沉淀的杀伐之气共鸣,就会形成人道压制。修士在此,神通难施!”
说话时,他的目光警向峡谷中那两道冲天而起的气血狼烟,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但不是因为那两道气血之相,而是.
“一切都如李司马所料那般,契丹人当真兵分两路!而且,方才李司马,更能借地脉遮掩,让三百轻骑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於此!”
一念至此,江时心情激盪。
“料敌先机,占尽地利,此战若胜,必是大捷!”
契丹人此番兴大师,分兵两路,一明一暗,若成,自是让唐军狼犯应付,但现在既被识破,而李易他们又占据了地利和先机,以上打下,必胜无疑,而且是大胜!
“此战不光能吞下这一整个契丹人马,更能挫败契丹人的整个战略!刚来军镇,就有如此战绩,我此番还与之同行,这是功劳无论如何都有一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