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范阳军將士恭迎司马!”
身后眾將这才回过神来,也都赶紧跟著行礼。
原本存著刁难心思的兵卒,此刻更是噤若寒蝉。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新任司马,
与往昔那些文弱官员截然不同!
李易微微頷首,目光在史思明铁甲上停留片刻,淡淡道:“带路吧。”
“司马这里走。”
李易一点都不客气,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眾將刻意落后三步,彼此交换著眼色,等离著李易有段距离了,便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还没给下马威,倒先被震住了!”关礼压低声音,眼晴里还残留著一抹惊色,
“刚才那气势,几乎要掀动整个军镇的气血了,怕不是已经和安帅一般,踏入了金丹门槛这等人物,为何会来咱们这做个小小的行军司马。”
江时定了定心神,手指摩挲著刀柄,勉强维持著一副强硬面孔,兀自嘴硬道:“气势再盛又如何军中讲究的是真刀真枪,况且修为再高,终究受制於人间气运,一旦涉及到国家之间、族群之间的沙场之爭,修为亦难施展!这战场上,还是要看兵家本事的!如安帅那般带著咱们杀穿突厥三阵,那才是真本事!”
只不过,当他注意到李易的脚步微微放慢,立刻便住嘴了,哪怕本来说话时也有几分挑衅之意,可如今却还是生出后怕。
“蠢!声音这般响,万一真的惹恼了李去疾,被他抓住了藉口—”
史思明目光阴沉的走在几將之前,没有参与议论,但也听到了这话,心里就有几分焦急,他与几人不同,他已然猜出了李易一露面就直接以势压人的原因。
一念至此,他刻意上前两步,低语道:“司马误怪,军中之人,难免在为人处世上有些瑕疵,待会我就—”
“无妨。”李易反而笑了起来,“都是勇猛精进的武者,见著我这个突然过来的司马,不服气才是正常的,便是表达出来也无妨,可以以拳会友。”
一听这话,史思明的心直往下沉。
“他很可能想故意要引人出去,打压、敲打,乃至杀鸡儆猴,迅速立威!当年我来范阳军时,也是用的此法,没想到几年过来,却沦为了他人打压的目標之一—”
抱著复杂的念头,他盯著李易的背影,隨后注意到这位司马行走时步伐与地脉隱隱相合,不由心头一跳!
“竟与安帅相同—”
顿时,史思明竟生出几分悚然之意!
同样心惊的,还有跟在后面的兵卒们。
比起还要维持仪態的將领,他们表现的更为直白。
“难怪啊!传闻中说这位司马在望景楼敢跟安帅叫板,”一个满脸刀疤的老兵咂舌,
“刚才那一下,老子差点尿裤子!”
旁边年轻士卒忧心忡忡:“修为高是好事,可要是像前年那个王司马,认死理,不变通,硬要按著什么儒家之法,改咱们的操练章程—”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这等人物,隨便一挥手,都够你喝一壶的!”伍长踹了他一脚!
那士卒当即一个激灵,连忙道谢。
他们其实也听得了军中关於“李司马”的一些传闻,心里同样存著恶意与牴触之心,
可这些念头一旦碰上强横至极的气血之势,立刻就被撞得支离破碎!
不过,比起在辕门外迎接的队伍,范阳军中的眾多兵卒,受到的影响並不多,所以其心中的那点厌恶、探究、好奇之念,依旧顺著气血散发出来。
李易才將信仰之线梳理清楚,对於这些寄託著人心念头的玄妙之力,最是敏感不过,
因此能清晰捕捉到。
但他不动声色,缓步前行,目光扫过四周。
说是军营,但因是范阳军的驻地所在,因此距离范阳城本就不远,且因聚集许多兵卒,加上驻地已有几年之久,如今这整个军镇是真的如同小镇,屋舍连绵,远处还有夯土的围墙。
因此李易这一眼看过去,便觉此处鳞次櫛比,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远处,三五成群的兵卒聚在一起,远远打量著这位新来的司马,窃窃私语声不断“瞧那架势,被一群人围著,果然是中原来的勛贵做派!“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卒啐了一口,“听说他在望景楼当著安帅的面杀人,狂得很!”
旁边瘦高个压低声音:“听说这李司马有心要查军中帐目,这年头哪家没点猫腻,真指望朝廷拨粮拨钱,早就饿死了!”
更有人阴惻惻道:“何止他还要裁撤三成老卒,换上什么儒门良家子—”
诸多流言,隨著李易在军中的身影而传递著,儘管史思明早已让人停下传播,甚至还下令要制止和严查,可这等事有嘴有耳就会传播,哪是一时半会能禁绝的
“流言蜚语,亦是伤人利刃,甚至无声息中,就能让人身败名裂!看来,上面是真的很忌讳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