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往来乌有士,出入失序台
“人可真多!”
辰时刚过,已时初起,陈巷、王川、徐横、张碑等建勛塾的学生,也被几位老儒领著,跨过门槛,入了园中。
这个时候,这门后长道上的行走之人已是不少,但比起这些儒者,建勛塾的这些学生便显得青涩很多,唯有像是胡奔这般年岁较大的为学之人,显得有些定力,其他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拘谨。
年轻、气度和身份的差异,加上人数又多,很快就引来了许多疑惑,当即就有人问起这群年轻学生的来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然后有的惊讶,
有的疑惑。
有鑑於此,就连颇有出身的徐横等人,一旦被沿途之人审视,都会有几分无所適从之感,手脚不知放在何处才能安心。
“诸君,此次辩经宣讲之会之所以会召开,正是因为咱们山长之故。”
胡奔竟主动站了出来,他对眾人道:“他们能来这里聆听诸贤论道,还是托著咱们的福,吾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的话果然起了一点作用,让一眾学生恢復了过来。
便是徐横等人,平日里看不起胡奔这等閒散之人,但这会却也不得不承认,其人说的很有道理。
“果然还是缺乏经验。
杜久、陈芮等人走在前面,注意到学生中的小插曲,但並没有出言干涉,而是默默观察著每一个人,见胡奔的话让眾人安定下来,不由点头。
陈芮更道:“胡奔其实资质不错,只是出身略差,加上没办法专心於学,否则成就该是不低。”
刘象则道:“他能有这般活络的心思,正是因为曾在外奔走,若真箇安心於学,说不定要泯然眾人。”
杜久却说:“其实这次观论道就是个机会,自来诸贤议论,都能启迪智慧,咱们那位山长更有圣贤位格,和洛阳诸学塾之人论辩起来,再加上他所说的新学,未必不是胡奔这等在过往经学体系內难以出头之人的机会。”
突然,说话的三人齐齐一愣,却是在眾学生中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
“这人是谁”
他们一阵迷糊,只觉得有种违和之感,因为方才他们曾瞧见此人,並未察觉古怪,反而当做自家学生,但这时却惊觉陌生。
“这人.”
偏在此时,有个年轻儒者走了过来,出言问候:“可是杜老先生这些当是建勛垫的学子吧”
这人风度翩,年岁不大,温润如玉。
“正是老夫。”
说来也怪,一听问候,三老心情微微震颤,竟又忘了刚才那张陌生面孔那人笑道:“早就等著您了,老师吩咐了,等诸位到了,就领著去观道舍,给诸位留了好位置。”顿了顿,他又想到一事,继而道:“对了,贵塾的苏山长方才已至,正在那里等著诸位呢。”
“有劳了。”杜久点点头,跟著走了过去,途中问道:“你方才提到你的老师,不知是哪位大贤”
那人笑道:“在下姜欣域,家师姓顏,与李山长素来交好。』
“原来是顏君的弟子!”杜久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过来,放下了心里的一点戒备。
很快,他们就被领著来到一座宽大堂,那堂上铺著一个个坐垫,乍一看少说也有一两百。
其中的一部分已经坐上了人,个个都身姿挺拔、姿势合礼,一看都是教养、涵养皆佳。一见这群人,徐横等人便也下意识的直起了腰,注意起自身的仪態。
姜欣域看到这一幕,笑著將眾人领到了前排的一片坐垫处,道:“诸位请坐。”
“有劳了。”杜久一眼看去,就知这个位置甚好,乃是最为靠前的几个,於是招呼著一眾学生赶紧落座。
角落里,男装打扮的苏玉衣二人起身走来,与几人匯合。
待坐定之后,苏玉衣忽然问道:“几位夫子,刚才与你们一同过来的那人是谁怎的突然就走了”
“哦,你说那姜欣域么他是顏君的弟子。”
“顏老的弟子”苏玉衣眉头一皱,“怎的我没有见过”
几人说著话,身旁的眾学生落座后,看著前面空荡荡的、既无门窗、又不见孔洞的墙壁,颇为疑惑。
诸学中的领头人物王川,便直接將自己的疑问了出来:“夫子,吾等为何坐在此屋这屋本就比那台子要低,山长等人当是在高台之上论道,吾等即便不坐於旁边,至少也该与之齐平,在这台下屋中端坐,面前还是空墙,
有何意义”
杜久闻言,欣慰笑道:“很好,心有疑惑,不藏看掖看,直接问出,这是对的。你有此问,也是正常,当年老夫中年之时,也曾与几位友人一同来此观人论道,同样有此疑问。其实,这里面的原因,是这问天台太过特殊,
只要接近,思绪便会受到牵引,纷乱无常,引人沉溺,严重时,甚至见得幻想而不自知,到了那时候咱们也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