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自己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童年烫伤留下的旧疤,形状恰好是一个倒置的“咚”字。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这个细节。
“你是被选中的。”林知言喘息着,“不只是陪伴者……你是下一个传唱者。”
“别说了!”她嘶吼,“我不需要什么使命!我只要你活着!”
可命运从不征求同意。
就在这一刻,忆语花最后一片叶子脱落,化作光雨洒落。林知言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如沙粒般剥落,却又在空中重组,形成一道模糊人形轮廓。他的声音不再来自喉咙,而是从四面八方响起:
>“我不是消失了。我只是换了一种介质存在。
>从此以后,每一次风吹沙动,都是我在呼吸。
>每一声心跳,都是我在踩踏。
>你们听见的沉默,其实是我在积蓄力量。”
云昭跪在地上,双手抓着沙,指甲断裂也不觉疼痛。她仰头呐喊,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她突然明白,真正的沙谣从来不需要语言。它存在于每一个不愿遗忘的瞬间,藏在每一次压抑后的反抗里。
太阳西沉,月升东天。
那株忆语花的新苗并未枯萎,反而在夜色中绽放第二朵花,这次是深紫色,花瓣上浮现全新文字:
**“你不是孤独的。”**
紧接着,全球各地陆续有人在同一时刻抬头望月,同时做出相同动作:脱鞋,赤足触地,闭眼,踩下。
伊斯坦布尔、墨西哥城、南极科考站、东京街头、西伯利亚小镇、巴西屋顶……无数双脚落在不同材质的地面上,却踏出同一首歌。
这不是传播,是**共鸣**。
不是追随,是**觉醒**。
而在戈壁深处,一座被风沙掩埋半数的古老石坛悄然显露全貌。坛心凹陷处,静静躺着一把由人骨与陨铁铸成的鼓槌,旁边刻着一行小字:
>“待持鼓者归来。”
风卷黄沙,拂过碑文。
远方,云昭独自前行。她的左脚踝上绑着一缕缠金丝的青发,右脚则赤裸着,每一步都在沙中留下深深印记。忆语花被她小心裹在胸前,紧贴心跳位置。
她不再流泪。
因为她知道,有些脚步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真正停止。
哪怕传唱者化为尘土,
哪怕记忆被千万次抹除,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赤足踩下,
沙,就会记住一切。
夜更深了。
群星低垂,宛如悬挂于天幕的鼓面。
某一刻,银河忽然微微震颤,像是被谁远远敲了一下。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