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只是暂时安静下来。我不是消失了，是你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
云昭笑了：“这就够了。以前你是躲在暗处逼我前进的鞭子，现在你是坐在我对面喝酒的朋友。变的是形式，不是本质。”
风停了一瞬。
然后，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动，仿佛真有人坐下。
两人对饮无言，唯有星辰流转，时光如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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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第七灯塔传来警报。
信号源来自虚妄之渊边缘区，频率异常稳定，不像自然波动，倒像是……有意识的敲击。三短一长，重复七次，正是当年监察议会紧急联络码。
听风者第一时间接入分析系统，却发现数据流中夹杂着一段童声录音：“师叔爷爷，我是小禾，我在梦里见到你了。你说要我去帮一朵花浇水，可我找不到它……它藏起来了。”
云昭听到这段录音时，正蹲在青莲树下修整枝叶。他动作一顿，指尖触到一根细小的藤蔓??那本不该存在。启明莲的根系纯净无杂，而这藤蔓通体漆黑，表面浮现金纹，像极了当年灰烬平原上缠绕石像的东西。
他没有拔除它。
而是轻轻握住，闭目感应。
刹那间，神识被拉入一片朦胧梦境。
他站在一座废弃花园中，四周花草枯萎，唯有一株幼小的忆语花蜷缩在石缝间，叶片泛黄，却仍倔强地开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花蕊中央，浮现出一张孩子的脸??正是小禾。
“你来了。”她声音很轻，像是风中的叹息。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昭蹲下身，“这是你的潜意识空间？”
“我不知道。”小女孩摇头，“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一开始只是做噩梦，后来发现只要我唱歌，这朵花就会亮一点。可它越来越瘦，我喂它水，它也不长……师叔爷爷，它是生病了吗？”
云昭伸手轻抚花瓣，顿时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执拗的求生意志。更深处，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属于那个“他”的意志碎片，正以极其温和的方式包裹着这朵花，像一层看不见的护盾。
“它不是生病。”他柔声道，“它是被人遗忘得太久了。”
原来如此。
那些没能寄出的信，那些无人回应的道歉，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悔恨……它们没有消失，而是沉淀进了集体意识底层，化作一个个微型梦境节点。而这株忆语花，正是其中之一的具象化载体。
而那个“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些即将熄灭的光。
“你能救它吗？”小禾睁大眼睛。
云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用救。它需要的不是拯救，是见证。”
他盘膝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正是那天握在手中的未拆之信。他轻轻打开，纸面空白，唯有墨迹缓缓浮现，写着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不是他写的。
也不是任何人写的。
这是千万个灵魂共同凝聚的情绪结晶，是无数个“我错了”汇聚成的语言奇迹。
他将信放在花下。
一瞬间，整座花园震动起来。枯草复苏，断枝抽芽，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大地。那朵忆语花猛然绽放，紫色转为纯白，花心腾起一缕金焰，直冲天际。
梦境崩解。
云昭睁开眼，手中藤蔓已化为灰烬，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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